“可惜我已退出江湖,帮不了各位。”
白瑜之望向几人,抱拳,道了一声“小心”。
闷哼一声,乍见木窗大开,风雨挤入,吹得衣服乱舞。
阎信皱一皱眉,刀光一亮,一舞,卷起了风风雨雨,又一搅一送。
木窗闭,刀归鞘,只待天色晚!
长街落雨,距离天黑尚有一段时辰。
秋天一场小雨,总是带着几分温柔,几丝缠绵,轻轻悄悄铺在青石板路上。
人间烟火味朦朦胧胧,随风飘散。
一些个小店已开门做起了生意,一把把油纸伞穿梭,匆匆或悠悠。
阎信撑得一顶黑色桐油伞,已落了一层雨水,顺着伞架往下嘀嘀哒哒。
他一手撑伞,一手握刀藏在袖子里,有随时拔刀之势。
渔墓婵一脚轻踩,积水四溅:“相公,你很怕我吗?”
“小心点,没错。”阎信走在前,却一直注意身后,冷淡道,“老鸨子呢?”
“石妈妈啊,她有别事。”
“‘麻雀四风’是她杀得吗?”
“不是。”渔墓婵摇了摇头,跟在后面,专挑有水之地落脚,像个单纯小孩。
“她杀得是邪火和尚,对吧?”
“她当时不在云辉楼里。”
“她不在,可她的人在,一些个小人物,很难有人注意到。”
阎信唯一能想到下蛊的人,便是钱万金叫来的那群莺莺燕燕。
恰巧,跟在渔墓婵身边的那人,此前干得正是这一行当。
如此巧合,岂能不惹人怀疑。
“可你注意到了。”
阎信不回头,道:“亏吃一次,便足够了。”
渔墓婵突然停住了步伐,嘎嘎笑个不停,花枝乱颤:“想不到相公对我印象这么深刻。”
阎信不置可否:“我恐怕会一直记到棺材里,直到下辈子。”
“相公想怎么处置石妈妈,杀了如何?”
渔墓婵娇艳妩媚,噗嗤一笑,又像傲雪怒放的梅花。
仿佛有一根根无形钢针扎在脸上,刺骨冰冷。
阎信答非所问,平淡道:“杀谁不重要,嫁祸于我才是关键。”
“相公,你真是这么想得?”渔墓婵眼睛里泛起水汽,像小娘子受了冤枉委屈。
阎信冷冰冰盯着她,眼神森然:“你想演到什么时候?”
渔墓婵哽咽抽泣了一会,天见犹怜,在寒风中发抖。
声音渐渐停了,只有一双好看眼眸,像结霜冻雪,正一眨不眨与他对视。
渔墓婵冷冷道:“这个江湖,果然人杰辈出。”
实际上,渔墓婵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能怪阎信太针对,只要有一丝怀疑,就会认定是她。
更何况,渔墓婵死皮赖脸交换房间,尽管显得很自然,但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你觉得杀了我,比拿到钱万金银子更重要。”
“有你,我可能会失败,没你,我一定能拿到。”
“现在呢?”
“现在,我只能捏着鼻子与你合作了。”
一束夺命红光回应得渔墓婵。
她猝然一跃,身如离弦之箭。
一抹腥红恨,够快!可渔墓婵反应更快!
一缕发丝如无根之浮萍,随风飘荡。
阎信借收刀入鞘之余力,起风而送,渔墓婵伸手接住,那是她的秀发。
“一个小教训,你可要记住了,下次别再那么随便试探我。”
渔墓婵“唔”了一声,杀机浓郁。
一张脸,冷白如雪,晶莹如霜,却美得惊心。
她娇媚道:“好,很好,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