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了好一会,屋子里又安静得诡异。
阎信坐在桌子前,外面风声呼啸不止,烛火映在眼睛里摇曳,如在起舞,蜡光晕晕乎乎,渐渐晃了神。
谁杀得人?
为什么?
嫁祸自己是无意吗?
他悄然斜睨了渔墓婵一眼。
察觉到一股“火热”视线,渔墓婵抬起头,眯眼笑了笑,刹那间,仿佛醉卧在花圃上。
皱眉回忆了片刻,唯一下蛊机会,便是在叫来风尘女子之时,那会大家各自回屋,并没在一起。
可这期间,渔墓婵一直和自己呆在房间里。
除非......
清晨天明。
窗户被风吹开,半遮半掩,屋外小雨淅淅沥沥,落在不大不小的小云镇里。
雨小,风却大。
推开大堂门,忽有黑影从上方掉落。
“噗”一声。
那是一具尸体。
灰衣灰裤。
灰鞋灰袜。
衣服上,绣着一个“东”字。
阎信嗅了嗅晨风送来得湿润空气,轻声道:“有人死了啊。”
渔墓婵叹气一声:“是啊。”
钱万金惊诧道:“那是‘东风’!”
“不妙,不妙啊......凶!大凶!”
坏水老道摇头晃脑,掐指念诀,如老树般青色脸皮抖了抖。
接连死人,让气氛变得沉重,仿佛,有谁正在阴恻恻盯着自己,令人不寒而栗。
“只死了他一个吗?”阎信沉声道。
“找找看吧。”渔墓婵提议道。
一个在屋檐上。
一个在酒缸里。
“那是西风,那是南风,唯独北风没找到。”
三具冰冷发白尸体僵直躺在地上,没有明显伤口。
“钱兄,可以详细说一说‘麻雀四风’吗?”阎信忽然问。
钱万金有些惴惴不安:“我了解得不多,只知,他们是老白徒弟。”
“你徒弟?”阎信歪头,好奇道。
“当初,一是报答钱兄帮我金盆洗手之恩,二是不想让徒弟们再当贼了,想不到,今日却发生这种事,就算找不到北风尸首,恐怕也凶多吉少。”
白瑜之攥紧了拳头,声音中压抑着气愤。
阎信思忖了一会儿,道:“看时间,他们应是在昨天晚上死的。”
坏水道人面无表情:“难不成是绑架宫紫霞姑娘之人干得?”
阎信转一转刀鞘,随口说:“或许吧。”
“有可能,只是为了分散干扰我们。”渔墓婵来到阎信身旁,清了清嗓,道。
在江湖闯荡,内力、技巧、心境,缺一不可。
追求内力深厚,讲究技巧熟练,纵然无错。
可若是因此而差了心境,一样会万劫不复。
此前,那位镇魔司百户,便是最好例子。
即使“麻雀四风”全死光,阎信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时间不允许。
若是将大半心思,都用来琢磨这种事上,怕不是会误了今晚,甚至丧生。
“即是今夜,想必绑匪也已经到了,没准正在监视我等。
我们大可将计就计,假装不合散伙。
钱兄,你与老道在明处,继续交易;我和渔墓婵在暗处,伺机动手。”
他说完,几人使了个眼色,感觉可行,纷纷点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