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必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阎信淡淡道,至少嫌疑不再那么大。
坏水道人忙笑:“一切只是误会,刚才老道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唯独钱万金面容愁苦,好似被人泡在了茅坑里一整天。
白瑜之疑问道:“钱兄,你怎么了?”
钱万金叹气一声:“我在担心绑匪会不会是血煞教余孽。”
血煞教比镇魔司难缠得多,即使救回来,也可能与邪火和尚一样,变成人肉炸弹。
这般利用亲近之人,甚至害得尸骨无存,血煞教江湖风评之差,可谓是人人得而诛之。
“血毒蛊,需要下蛊之人离近一米方可催动。”白瑜之脸上瞧不出多少表情,严肃道,“换而言之,凶手正在我们几人当中!”
气氛再度变得紧张,人人自危,彼此间相互警惕。
血毒蛊虽罕见,但有了一只,谁又能保证不会有第二只呢。
“为何下蛊害人?”
钱万金在白瑜之身后,面向一干人等,冷静问道,实则身躯有些发冷。
在他对面,几人脸上一致镇静,气息却变了。
夜黑风高,呼啸声像鬼哭狼嚎,冷冽、刺骨,仿佛杀猪匠的刀。
灯很弱,人影映在墙上,刀影亮在地上。
每个人像一块石雕,很稳,不动不摇。
几人不谋而合,这个时候,你动了,那便是心虚。
这世上最难办得只有一件事——自证清白!
更何况,有可能等到解释的时候吗?
灯弱,人可不弱。
大家都在等,等一个忍不住的人,一个可以杀的人。
无论是不是下蛊之人,都可以不用再僵持。
所以,不动才是对的。
真是个好漫长的夜,该从何时终呢?
宛如听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刀剑争鸣,钱万金看看他,看看她:“罢了。”
终于有了不同声音,在安静夜里格外清晰。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发笑。
坏水道人捋一捋长白胡须:“我们可不能窝里斗啊。”
渔墓婵接上话,笑道:“没错。”
两人一唱一和,揭了篇。
血也在,碎肉也在,却好似从没发生过。
阎信笑得人畜无害,随口道:“马上到见真章的时候了,的确不该浪费精力。”
几人没心情再回屋休息,而是来到楼下,找了张桌子,仿若好友般熟络,斟茶倒水。
一个个十分客气,可直到天亮,茶水倒时什么样,依然什么样,无人喝上一口。
“各位不妨说一说今晚上该怎么办。”白瑜之将茶沫子倒去,重新泡上一壶热茶。
“我听相公的。”渔墓婵紧挨着阎信,柔声道。
“我觉得可行,老道年龄大了,难免糊涂,脑子想不出什么算计。”
坏水道人一副神神在在和气模样,笑眯眯,双手揣进道袍袖子里。
阎信斜眼,看着两人嘴脸,白玉瘦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刀。
眼睛转望向桌上深绿茶水,沉思了一会,他轻声道:“先去交易地点查看一番,免得绑匪提前布置了机关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