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五?你怎么进来的!”
门口可是有七八个衙役把守,这七十岁的老汉是怎么闯进来的?
莫老五没搭茬,却见他的身后,尸体整齐的铺在路旁。
“莫老五,你也和他们一起,造反来了?”
“我这把岁数了,可戴不起这高帽子。”
“那你干什么来了?”
老汉腰板挺立,咧嘴笑了。
“为民除害!”
“除害?”崔地保脸色一变,“弄死他!”
府上的护院,衙门的差役,全在此刻行动起来。
刀与剑,棍与棒,迎面而上。
嗖!嗖!嗖!嗖……
七十岁老叟,半边身子都躺进棺材的人,脚步却从未如此轻盈而稳重。
没人看清楚他怎么出的手。
只见那些冲上来的敌人,忽然间就倒在了地上。
要么脖子血流不止,要么胸前血红一片。
仅仅七步,剑就抵在了崔地保的脖子上。
“把人放了,我给你个体面!”
莫老五说的轻松,崔地保却被压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想不明白。
这莫老五孑然一身,怎么如此简单,就将那么多衙役和家仆给拿下了。
他明明是个半死的老头而已。
十几年前搬来时,这老头整日咳嗽,一副病痨鬼的模样。
怎么今天……
不是在演我吧!
“畜生……终究听不懂人话呀,你去吧!”
莫老五摇摇头,手未动,剑却鸣响不休。
叮!
剑身忽然竖在额前,一枚桃核就嵌在东面的墙上,莫老五的眼神立刻就锁住了屋檐下的钟芒。
“没想到啊,这水月村竟藏了你这么个人物!姓冯的这都没发现,还真是个废物。”
莫老五看了眼俏夫人,又看了看崔地保,笑了。
“你也真不忌口,她媳妇儿也敢碰。”
钟芒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也笑了。
“你这老劈柴不懂,别人家的……鲜呐!”
崔地保:“……”
一瞬间,原地都没了两人的影子,只听“叮当叮当”的脆响,好似锣声一般,在院子里回荡。
院角处,莫老五站定了身影,手握长剑,斩空而落。
嗖!
一道青色剑气呈月牙状,破空而进。
“呃!”
一声闷哼,钟芒也现出原形来,捂着胸口,单膝跪在地上。
他一把抹去嘴角的血,双眼忽然见红了。
“剑客?江湖都给朝廷灭了三十年了,竟还有剑客?”
能使出剑气的,都是不俗之辈。
“我正愁没人给我试试手呢,你来的正好啊!”
自怀中抓出一把元寿丹,张嘴吞下,胸口的血迹竟肉眼可见的愈合了。
“老劈柴,你还有几年阳寿?”
“杀你,足够了!”
莫老五神情冷漠,不为所动。
他的话还没说完,钟芒就消失不见了。
“啊!”
一名护院忽然放出痛苦的哀嚎,血液如泉,自口中涌出。
凝成一杆长枪,朝莫老五射来。
叮!
血枪炸开,朝四面散射。
剑却未停,对准左前方,再次放出青色剑气,巨大的梧桐树被拦腰截断,倒了下来。
不见钟芒所在。
“啊……救我!”
又有三四人哀嚎着,眼睁睁看着血液破体而出,化成长枪,对准了莫老五。
前破之,左斩之,右灭之,后面,同样一剑。
剑身似是不堪重负,已出现点点裂痕。
“不好!”
莫老五眼神一变,迅速转身朝后射出一道剑气。
逼近的黑雾被瞬间打散。
“错了,老劈柴!”
莫老五终究还是老了,反应迟了一步,手中剑被击中,碎了满地。
肋部也被血枪刺中。
“呃啊!”
老叟不顾肋部,忽然伸手攥住了钟芒的胳膊,两指成剑。
剑气血红,正中钟芒的胸口。
一剑出,指已血迹斑驳,却不顾,又起一剑。
“死!”
“鬼雾闪!”
青色剑气贴近钟芒额头时,忽然起了一阵黑雾,化成黑风落在了屋檐上。
“好劈柴,险些就给你杀了!”
钟芒再无之前的傲慢,满脸惶恐,就差一下,他就得下去给阎王当差了。
如何不怕。
“不好了,有刺客!”
偏院里,不合时宜闯出个护院来,然后就看到满地的尸体。
本就惊慌的脸忽然间垮了。
“杀人了,杀人了!”
“闭嘴!”
一枚瓦片瞬间削去了他的脑袋。
“老劈柴,到这一步,你也算个人物了,乖乖授首吧,剑都没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又是一把元寿丹吞下,钟芒再次化身为黑雾,在院中翻涌。
老叟环视左右,一手成一剑,青色的剑气朝四方射出。
一会儿的功夫,手指已血肉模糊。
砰!
钟芒忽然现身,手臂硬挨了一下剑气,一脚将莫老五踹倒在地上。
“手也烂了,你安心死吧!”
血枪从天而降。
老者面无惧色,死死盯着钟芒,缓缓抬起手来。
“接剑……呃,不对……看剑!”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俩人一愣,循声而望。
却见银光一道,飞射而来。
月亮门那儿,站着个银甲男人,正是周元通。
在他手上,拎着个血淋淋的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