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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会元郎

热闹纷繁的贡院门前,随着榜单贴出,原先还只是嗡嗡叫现在已经吵杂的像外城的牛马市。有人扼腕叹息,有人手舞足蹈,对天大笑。

周淦拿眼瞄着对他媚笑的人群,脑海出现了短时间的宕机。会元?大明朝三年一度的全国性大比,拿了个第一,开什么玩笑!周淦!干你大爷的,有如此坑人的吗?这时我该学范进那样口吐白沫,昏厥倒地?还是一蹦三尺高,然后跪地高呼三声万岁。到底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周边是些恭贺的话语,周凎傻傻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是没做过中个状元的美梦,但你真来,我很害怕,是真的很害怕的呀。脑海里思量如何脱身之时,人群中不知何时挤出一个肥壮的胖子,着一身绿衣,满脸横肉。胖子一撸袖子,高呼一声:

“就是他!”

一声高呼把周凎的思维拉出胡思乱想中,看到胖子指着自己,嗯?什么情况?

就见胖子身后,又挤出七八个人来,齐发了声喊,朝周淦冲来。这伙人也不废话,抓胳膊的抓胳膊,抱腿的抱腿,立马将周凎抬了起来。福伯见状伸手去拦,哪是这伙人对手,没两下就被推倒在地,见自家少爷被人抬着就跑,急的哇哇大叫。

突然间碰过这等事,周淦已被人抬到半空,失了挣扎的力气。

此处发生骚乱,周围的人群纷纷退让却没人阻拦,也不知是司空见惯,还是莫不关心。

周淦被人抓了四肢,没法挣扎,嘴里刚叫了几声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就听到有人呼喊:

“放开会元郎”;“别叫会元郎跑喽”。

人群中又冲出两伙人,二话不说的对绿衣胖子为首的这伙人推搡过来,抬着周淦的几人被推的无奈丢下人,与冲过来的人互殴。

方巾也不知道哪去了,鞋子也丢了一只,新科会元郎周淦小同学,散着头发,四仰八叉的被人丢在地上,抬眼看几十人互相扭打,这是啥情况呀,科举放榜这么刺激的吗?

扭打的几伙人,无人穿公服,一个个穿着虽旧但能看出还算干净整洁,大户人家的仆人家丁?再看看四周人群,非但无人逃跑,还聚了更多,围成一个好大的圈子看热闹,还有人鼓掌叫好。一股被人吃瓜的心情顿时涌上心头:大明朝还有没有王法了,青天白日下强抢会元到底有没有人管?

扭打的人群中,那位绿衣满脸横肉的胖子,战力非凡,肥厚双手推出去,迎者无不被推翻在地。几人来擒他时,他那肥硕的臀部一甩,又能撞倒几个。要不是帽子被人抓飞,头发散了下来,倒真像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他一边左推右挡,一边哈哈笑道:“你们薛家、吴家,也敢与我们抢人,看俺不打死你等。”

四围的人群,看着胖子威猛,有人识得他,拍手叫好:“方胖子,好身手!”

绿衣胖子正得意,听了有人叫他名字,扭头回看。不想五六个人,一齐向他扑来,他一时反应不及,被压倒在地。紧跟着又有几人落在身上。胖子被压的,喘着粗气乱骂,一时间动弹不得。

场中纷乱,周淦悄悄爬起身,想找个人缝钻出去。刚爬了几步,人群中突的伸出一双手来,抓住他的衣领,一提一握,周淦就上了一人后背。有人帮着驱赶人群,有人帮着制造混乱,背着周淦的人则撒腿就跑。

周淦听到后面有人高喊:

“人跑啦”。

“会元郎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