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溜也得讲技巧。一省的解元,怎么也得等放榜后才能跑,不然就太怪异。考场上拉成那样,命都丢了,进士铁定是考不上的。到时候,怀着名落孙山的心情,咱低调的溜出北京城,想来也不会有人关注。到时候回了老家,凭借他要学历有学历的举人身份,前世20年的商海沉浮,几百年的见识,怎么也能弄个富家翁当当。华安八个老婆调教不好,那是没学过管理学,我得给后世人打个榜样。至于什么满清鞑子打过来,关他鸟事,谁当皇帝,也得需要人种地、交税不是?
二月二十七放榜,就在明时坊的贡院门口,时间地点早就打听好。不仅打听好了,连租住的小院都退了。老仆福伯知道少爷此次因为跑肚差点把命丢了,会试自然没戏,这几日也跟着收拾安排。
本来他们上京赶考的举人们,各地驿站是包食宿的。但这几年皇帝的日子也不好过,削减了驿站经费,驿站的接待工作做的越来越差,不少驿站连吃的都不提供。主仆二人也只能自己采买一些干粮。京城毕竟是大城市,好不容易来一趟,一些老北京特产如什么宫廷果脯、馓子麻花、也得买一些。零零总总,一切只等放榜,开溜。
二十七日,甲戌年卯月丙日。周凎福伯主仆二人早早的来到贡院门前,等到日上三竿也未见发榜。倒是被人潮给惊到了,贡院门前挤了有数万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当日,虽然魂穿会试现场,但被高烧整的昏迷不醒,周凎实际并未对会试有什么深切感受。看这汹涌的人潮,去除一些家仆家丁、瞧热闹的之类,参加这场会试的怕不得有上万之众。听闻能中的,大概300人左右,这低到令人发指的录取率,真是对人才的极度浪费呀。
周凎一边庆幸人够多,偶尔有人向他点头或者拱手,他装模作样的还礼,人潮汹涌谁也没心情在这种情况下攀谈,让他少了许多碰到熟人的尴尬。一边等的无聊,腹诽明朝政府机构办事效率低,难怪丢了天下。这乌泱泱的人群,都是大明朝的精英,不安排桌椅板凳茶水啥的也就罢了,万一发生个踩踏事件,且不是浪费人才,这政府太不人性化。
约莫到了中午,有人高呼:吉时已到。数万人嘈杂的现场,仿佛被一只大手一下子掐住了脖子,顿时一静。贡院大门缓缓打开,走出几十人来。有官员模样的高呼了几句口号,周凎离的远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见,几十人很快各在两名官员带领下分列两队,一队行至东影壁,上悬有牌坊曰“明经取士”,一队行至西影壁,亦悬有牌坊曰“为国求贤”。两队差役架梯贴榜,然后快速跑掉。瞬间两处贴榜的影壁就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周凎主仆二人随着人流也往里挤,就听到有人高呼:会元,周干,千秋县人氏。
随着这声高呼,一连声的有人跟着呼喊“周干”二字。
起初他也不以为意,但身旁的福伯却僵在那里,又听了几声呼喊后。猛的一把抓住周凎的肩膀:“少爷,中啦、中啦!”
啥就中了?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却有认识他的人,拱起手来向他祝贺。
“方圆兄,恭喜高中会元。”这显然是认识的。
“周兄,恭喜恭喜”,这位是不熟悉,随大流恭喜的。
“周凎兄,不愧是少年英才,恭喜恭喜”,连周凎的字都不知道,显然是来蹭热度的。
我不是叫周也吗?这个周干是谁?望着四周道贺的人群,周凎有点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