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继续问:
“还有一事,我心中不解。”
“卢先生既然自创门道,那之前是未进修行之路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又是如何从三千叛军中突围杀出来的?”
卢沟渠嘴角莞尔,放下抹布,侧身看向王宁,语气中微微带些得意:
“谁说我之前是普通人了?”
“我从韩王府杀出来的时候,身上可是修着六条门道!”
“之后新创……”
说到这,卢沟渠摆摆手:“罢了,不提了。”
他重新拉回话题:“十三爷,可想知朝阳的凝练之法?”
王宁眯起眼睛,双手背负身后:
“卢先生有何要求?”
卢沟渠摇摇头:
“此法你早晚都能知道,我这会儿告知你,也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朝阳一门,以炉火炼化草木精华,或精怪奇宝,皆可将道行凝练。”
话音入耳。
王宁恍然回想起当初在黄家村,四姑姥姥赠与自己老虎姜时,炉火欢愉的跃动。
还有服下魏先群元参丹后,炉火红光中微微泛出橙色……
看来,卢沟渠的确没有骗自己。
这时。
卢沟渠伸手探入袈裟袖口,从中掏出那颗澄黄圆润的饱满蛟丹,还有略显干瘪、血迹凝固的尺木之胎。
他将这二物一齐递到王宁面前:
“十三爷若不嫌弃,这两样先拿去应应急。”
王宁目光瞥了一眼,没有接过:
“无功不受禄。”
“卢先生单刀斩了蛟龙,王某并未出力。那收获的战利品,王某也没理由染指。”
卢沟渠笑着摇摇头:
“若非十三爷拖住恶蛟,以我那莽徒儿的蛮牛脾气……恐怕没等我赶到,便已丧身蛟口了。”
“救徒之恩,十三爷分走其中一样,完全合乎情理。”
王宁依旧未动:
“那另外一样,卢先生又打算卖出什么价钱?”
烛光摇曳,昏黄光晕映在卢沟渠略经风霜的面容上,竟看得有些慈祥。
他拉过王宁的手,将蛟丹和尺木之胎塞了过去。
随后,他郑重其声,言语中甚至透着一丝恳求:
“若十三爷这次试炼,需以牧野为媒,借力北巡镇司……”
卢沟渠双手合十,向王宁恭敬地施了一礼:
“还请十三爷生死关头,再救牧野一命!”
王宁还是摇摇头:
“若真是知府变节,这金丰府中的青衫试炼,我自己都未必能惜身自保,更别说救下他人。”
“这承诺,若让我此刻先允。说得再满,也是空话,不值钱。”
“作不成换下两份蛟龙奇物的筹码。”
这时,卢沟渠思索一二,从袖口中再取出一物。
正是蛟戊被那块被黑影篡改,勉强聚合着尚未粉碎的神官木牌。
卢沟渠指着上面狰狞的黑影,沉沉说道:
“既然十三爷修了朝阳,这道木牌上的奉阴魙影,还须十三爷出手祛除!”
王宁蹙下眉梢,疑惑道:
“魙影……?”
卢沟渠解释道:
“人死为鬼,鬼死为魙。”
“这两道狰狞交叉的黑影。”
“便是奉阴邪修将阴魂折磨至死后,炼就的至邪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