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没事了!”
“请来了……请来了!”
看到油壶激动的神情,王宁淡淡点头。
林牧野前看后看,摸不着头脑。
正这时。
只见肆虐的巨浪,忽然在半空中诡异地“定格”。
蛟戊竖瞳中掠过一抹讶异:
“嗯?”
下一刻。
一声洪吕大钟般的道音,悠远而深邃,自漫长的远方缓缓飘来。
“【退】!”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原本狂暴的巨浪竟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宛如被先生训诫的顽童,收敛了所有的嚣张气焰。
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地退回了白水河中,不敢有丝毫造次。
这一幕,诡异至极。
在场除王宁外,所有人都看得两眼发懵。
尤其是蛟戊。
他竖瞳仿佛失去了焦距,明显呆滞了片刻。
随后,他猛地回过神来,手爪紧握着神官木牌,拼尽全力地催使着。
然而,此刻的白水河却像是彻底陷入了沉睡。
无论它如何呼唤,如何驱使,神官命令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马背上,王宁豁然昂首。
却见一根古朴禅杖,如月牙俯冲,撞破了夜幕,从远处平原呼啸而来。
嗤——!
禅杖在王宁身前一闪而过,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空气被其锋利的气势生生撕裂,如水中涟漪般晕开,擦出一道长长彗尾。
长远奔袭,其势不减,直奔岸边的蛟戊而去!
蛟戊还在试图调遣河流。
然而,没等它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何会失去辖地的掌控,竖瞳中突然多出一道金属光泽。
它连忙显出原身,庞大蛟躯上,孕养多年的鳞片飞速调至胸前。
只见禅杖首端的金环铃铃作响。
禅杖杵来,其内蕴着的一股恐怖到难以名状的力量。
轰然间,如山洪爆发,尽数倾泻在蛟戊黑鳞层叠的胸膛。
轰——!
这头庞然大物轰然后仰,朝着白水河中倾倒而去。
然而,它终究没能砸下去。
只见数道凝实的水流从江中窜起,犹如链锁般将蛟戊的蛟躯紧紧缠绕。
蛟戊层叠的黑鳞并没有抵挡住什么,一个可怖的血洞在他胸口赫然洞开,浓稠滚烫的蛟龙血汩汩喷涌。
呆滞、惊愕、恐惧……
这些情绪交织着,充斥在它那双狞厉骇人的竖瞳之中。
同样惊愕的还有林牧野,他看着激动的油壶满脸狐疑。
此时他已然收起太岁神通,负荷严重的身子,虚弱地低伏在马背上,被王宁架着才勉强没有摔下来。
其实……
当他燃尽四盏炉火,一连七斩刀罡才堪堪拦住蛟戊一记激流那会儿,林牧野就已经认栽了。
后面王宁拉他上马,他若非实在力竭,定会挣脱了去直面那片巨浪。
北巡镇司的小旗官,窜逃着被妖魔打杀的死法……可太憋屈了!
然而,林牧野万万没想到。
那头恐怖的蛟龙,居然被一根天外飞来的禅杖硬生生穿了个透心!
他两手奋力撑着马背两侧,在王宁搀扶下艰难地将身子抬起。
却见禅杖飞回缇骑们的来向,一道身披金红袈裟的身影,老神在在地盘坐在一只青牛背上。
青牛步伐缓慢。
骏马们已然跑出数步,它才堪堪抬动一腿。
然而。
即便如此慵懒的步伐,它依旧能不紧不慢地跟在缇骑们身后,不落队形。
林牧野眼前精光一亮。
“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