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还想说什么,被皇上打断,“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朕改日去看你。”
年世兰还有点不情愿,离开时也是一步三回头,身影彻底消失后,皇上再次召了夏刈,吩咐他去皇陵办一件事。
两天后,夏刈回归,守皇陵的十四王爷,吃多了酒,醉得不省人事,房屋因年老失修倒塌时没有跑出来,被房梁砸到,双腿尽断,往后只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太后得到消息后,气急攻心,登时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派人到圆明园报信,皇上接到太后病危得消息,立即带着众人回到宫中。
众人跪了一地,皇上在里间陪着太后,身边只有一个竹息。
太后昏昏沉沉,嘴里不断呢喃着老十四和隆科多得名字。竹息不敢多待,找了借口离开。
看着奄奄一息得太后,皇上脑子里全是儿时的回忆,一会儿是孝懿仁皇后的慈爱,一会儿是额娘的冷眼。六阿哥胤祚,自己是多羡慕他啊,祚,国祚,一出生就得到皇阿玛的偏爱,也被额娘全心全意的爱着护着,可是自己的呢?
那时孝懿仁皇后刚刚有孕,身子不好,渐渐顾不到他,下人们也是多有怠慢。
他也想要来自额娘的悉心呵护,与六弟走的近一点,额娘却避他如蛇蝎。
六弟没了,他去安慰额娘,却被她指责是他害死了弟弟。
她也不想想,她一介包衣出身,以祚为名,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癫狂着指责他的样子,深深烙印在脑海中,鲜如昨日。
后来,她又有了女儿,有了十四,他又看着她将所有温柔给了妹妹,将所有宠爱给了十四,唯有自己,得到的永远是冷漠以待。
太后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偏头就见到一身黄袍的皇帝正坐在床边。“十四,老十四呢?”
皇上忍下心头的酸楚,深吸一口气,拉住太后的手,“皇额娘,你有什么要交代儿子的?”
晕倒前的记忆再次回笼,迷茫的眼神逐渐被怨恨取代,“老四,那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会遭报应的。”
皇上下意识竖起身上的寒刺,“报应?皇额娘不要忘了,这皇位是你与朕一起谋划的。狠心?坐上这个位置,又有几个心软之辈?”
太后眼泪从眼角滑落,嘴巴张张合合,说什么都无用了,“你幽禁皇亲、手足相残,戕害忠臣,薄情寡义,你会落得六亲不认、骨肉分离的地步。
先帝在天上看着呢,你连亲弟弟都不放过,以后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皇上一挥手,“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清,朕问心无愧。倒是皇额娘,你该问问自己,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太后对他的未尽之言了然于胸,闭上眼睛逃避。那件事她不知道皇帝怎么知道,从要她毒杀隆科多时,就早已明白他必然是知情的。
这些时日,皇上躲着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躲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