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吉家村,皇甫长水与世子坐在马车上,吉家村的路直接修到了官道,所以至少节省了五十里路,再快的马也追不上他们了,高否驾车也就平稳许多。
在马车里,世子对皇甫长水还是恭敬,毕竟他刚刚是亲眼看见皇甫长水是怎样拿下马参将人头的。
世子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问道:“那老国丈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舅舅会如此惧怕于他?”
皇甫长水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这老国丈可不简单呐!他乃是先帝的亲外公,位高权重,就连先帝在世时都对其毕恭毕敬。今日督帅不小心冲撞了他,恐怕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咯。”
世子听后更是惊讶不已,追问道:“那您又是如何与这位老千岁相识的呢?”
皇甫长水陷入回忆之中,娓娓道来:“想当年,战事吃紧,我方兵马严重短缺。彼时老国丈尚在并州,我骑着快马入村招募乡勇以充军伍。谁曾想,刚到村口便被他给拦了下来。他对着我就是好一通说教,指责我不应惊扰村民安宁。不过好在他知晓我乃抗击戎狄之义士首领,最终还是放行了我。自云州成功复辟之后,他老人家便携家眷、子孙迁至此地。此后,我便时常登门拜访,一来二去也就熟络起来了。”
世子皱起眉头,满脸不服气地说道:“若凭皇亲爵位而论,父王身为尊贵的藩王,他只不过是个皇家外戚罢了,又怎能这般威风凛凛!”
一旁的皇甫长水面露凝重之色,缓缓开口道:“世子有所不知啊,此人乃是从仁宗、孝宗一直侍奉到先帝的三朝元老,如今在朝中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毫不夸张地说,他所拥有的势力强大到足以左右朝廷中的相藩之争!”
世子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原来父王平日里常常咒骂的那个‘老不死’就是他呀......”
皇甫长水紧接着说道:“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晋王若想举事,唯有等到那位老国丈薨毙!”
世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问道:“那倘若采取暗杀手段呢?”
皇甫长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正在驾车的高否反问道:“世子觉得我这名属下的武功如何?”
世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武功盖世,实乃有一骑当千之勇!”
然而,皇甫长水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所以世子还是太过天真了。方才搀扶着老国丈的那个老妪,高否在她手下连两个回合都支撑不住!而且像那样身手不凡的暗卫,其身边恐怕不下百人呐!”
世子听闻此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大声嚷道:“危言耸听!”
皇甫长水也就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金辉的晨光刺得高否睁不开眼,现在已经上了官道,就这样一路向北,不出意外的话,能在午时之内到达云州城。
……
今日的云州城格外热闹,周边县城以及村落的村民都往云州城里挤。
贾村的父老乡亲成群结队,统一穿麻戴孝,有的端着香炉有的端着牌位,就这样候在刑场。
刑场设在东坊市,那里是马家的产业,马天茂不仅没有觉得晦气,反而因为不断涌进来的人群而感到大喜。
马天茂兴奋的叫来管事,吩咐道:“快快快!通知淘宝斋的所有掌柜,今天把所有商价再压一成!”
管事不解,连忙提醒道:“少东家,这……人多不应该涨价吗?怎么还压价呢?”
马天茂白了管事一眼,随即喝道:“懂个屁,薄利多销知不知道,照我说的做!”
管事也只好照做。
……
张经纬又是一夜未睡,他早早的就来到了离行场最近的茶楼,喝了两盅茶提了提神。没成想今天物价会离谱成这样,平时两吊钱就能喝的一壶茶,今天却要整整一贯。
本要去理论,但想想还是算了,没有木头在身边,万一待会儿被打可不好玩儿!顿时有种自己狗仗人势的感觉。
“少爷!”张六坐着轮椅梁大海在后面推着。
小院的人明明都有通知,却只见两人,张经纬开口问道:“十一叔他们呢?”
梁大海说道:“少夫人会带着他们过来!侯府的所有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