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否家在北城区,也就是贫民窟,巷子又多又窄,一些房子连围墙都没有,分不清是这一家的东院还是临家的西院,现在正是守备营午饭的时候,守备营的人说,每天中午高否不在营中用饭,家里有一个残疾的女儿,为了方便照顾,特意搬来这破旧的北城区。
当经过一家小院时,张经纬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小木门上的门神,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见哪家贴过门神,而且这画功堪称顶级,颜料用色、人物神情……这模样……高否?!
左边的高否是身穿战甲,手持银枪,一脸威风。
右边的高否是头戴乌纱,身穿蓝补的官员形象,只是这胸口的老虎画的很丑,又瘦又瘪的。
毫无疑问,眼前这座宅邸必定就是那户人家了。张经纬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手便用力地敲响了大门。
“谁呀?!”伴随着一声略显尖锐的呼喊,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张经纬不禁感到满脸疑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高都尉家中怎会有如此泼辣之人?但尽管满心狐疑,他还是礼貌地开口询问道:“请问,这里是高都尉的府邸吗?”
然而,中年妇女却不耐烦地回应道:“他不在!”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厌恶和烦躁。
张经纬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既是高都尉家,请问他何时回来?”
没想到,中年妇女突然打开房门,冲着张经纬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人怎么如此烦人呐!老娘都告诉你他不在了,还在这儿啰嗦个没完没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谩骂,张经纬并未动怒,反而淡定地说道:“无妨,那我就在屋里等他回来吧。”说着,作势就要往屋内走去。
中年妇女见状,立刻伸手拦住张经纬,并大声呵斥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竟敢擅自闯入民宅!高否大人乃是堂堂的官老爷吗?小心他回来打你板子!”
只见张经纬眉头微皱,目光犀利地盯着眼前这位身材臃肿、面容刻薄的中年妇女,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高否家中?”
那中年妇女双手叉腰,冷哼一声道:“哼,我可是高大人专门请来照顾他家小姐的!当初说好了只照看两天就给我一吊钱,可如今呢?这都过去了多少日子啦,别说那一吊钱了,我自己倒还贴进去不少呢!我看呐,高大人怕是想要抛弃他那个残废女儿喽!”她的嗓门极大,仿佛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似的,恐怕就连屋内的高否女儿此刻也是听得真真切切。
听到这话,张经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他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问道:“这些够吗?!”
中年妇女两眼放光,收下钱后,还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那小小的白银上被咬出一个大大的牙印。“够了够了,其实我们都是邻里邻居的,他说帮忙照顾女儿我们不用钱也会帮忙,只是一两天还可以,时间一长我心里也没个底。”
果然这些都是见钱眼开的主,收了银子以后说话的态度都变了。
高否的家是一个小型院子,院墙已经有些倾斜,墙上的石灰也剥落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砖石。院门是一扇破旧的木门,门上的油漆已经斑驳,门锁也已经生锈。院子里的地面是用石板铺成的,石板之间的缝隙里长满了杂草。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口水井,井口的石头已经被岁月侵蚀得不成样子。
院子的正中央有一棵桂花树,树干已经有些弯曲,树叶也已经枯黄。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石桌上布满了灰尘,石凳也已经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