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吃饱饭,终于如愿了。
逛游回办公室,许大茂已经在沙发上等着了。头发和下巴上还有水,显然刚洗过脸。
“沈--领导,你叫我啊!”
沈浪一指桌上的铭牌,“来厂里挂职锻炼,现在负责管宣传。副主席,这职位还行么?”
许大茂站起身,兴奋地脸上全是谄媚,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了。
“老同学,真的啊?真来我们厂啦,那是不是,以后我可以归你领导了啊。”
“这可不一样,你属于厂里的宣传科,我这里是工会,两码事。”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心里掂量了一下。
干放映,说是27级办事员,还有补贴。但那实际上就是个工人,手下一个兵都没有,说话也没人听。
除了能下乡捞点好处,就是纯体力活,一点体面没有。
更重要的是,厂里就他这么一个放映员,五六年了,到现在也没升职。因为一升职,他这个活儿就没人干了。
不行,得争取一下,要是能给老同学当狗腿子,不比跑李主任那条线来的直接么!
想到这,许大茂脸上堆笑。
“一码事儿,你来了我不得支持你工作么,只要你需要,我明天就搬到这边办公室来。”
“你舍得?一个月四十多,还有土特产,这年头可真不少啊。”
“跟你说实话,我早干够了。一个破自行车,驮着二百多斤东西,上山下河到处跑,我累得跟驴似的。”
有抱怨就好,所有的不满,都可以通过画饼来引导。
黑暗里呆久了,人就不会分辨是荧光还是阳光,只会觉得那是希望。
“大茂啊...”
“哎....”
“你真的想进步么?”
“那还用说么,我时刻准备着,我想进步!”
沈浪示意他去把门关严实了,看着许大茂小心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下半截话,他摇了摇头。
“难啊,难!”
“老同学,有话你就直说。有缺点,我改!”
“啧...这个还真不好改!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个话我不好出口啊。”
“哎呀,你就说呗,咱俩谁跟谁。放心,出了这屋,我就把咱俩的谈话全忘了。”
“真要我说?”
“真说!”
“那好吧,我就跟你说说。你个人是没问题的,父亲是工人,母亲是城市贫民,自己还是高中生,也算个文化人。”
沈浪这么一说,许大茂自己的脑袋都想到后面是啥了。
“千不该,万不该啊,你跟娄小姐结了婚,现在可算不上自己人喽...”
许大茂急了,这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啊。结婚,那是父母安排的,也不是他自情自愿。
再说了,他早就对娄晓娥不满。
身为媳妇,既不能孝敬公婆,也不能照顾丈夫,还不能生儿育女。
要不是老丈人时不时给点接济,老妈还在娄家做点零工,他早就想把娄晓娥休了再娶。
“话,我就点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你这么优秀,跟领导关系也不错,却始终得不到提拔。”
这还用问吗,许大茂现在心里就有了答案,那肯定是婚姻影响了自己啊。
一着急,他站起来抓着沈浪的手,“老同学,我真的想进步,可是父命难为啊!”
沈浪摇摇头,故意不看他,叹了口气。
“大茂啊,人这一辈子,好年华就那么两三年啊。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想进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