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家的酒席办的十分圆满。开了六桌,席面扎实的很,肘子,大鱼头,整鸡,整鸭,足足有十二道菜。称得上是宾主尽欢。马妈妈还当着聂守一的面儿,把份子钱都交给了马东梅,也有三百多块钱。没办法,现在随礼,农村也就是五块十块钱,已经算是多的了。
不过背过身,马东梅偷偷塞给了马妈妈五百块。总不能让妈妈赔太多不是。
马妈妈不想收的,可是闺女诚心要给,她又怕聂守一看到,就收了下来。不过跟马东梅说好了,孩子的小衣服,棉袄,棉裤,毛衣毛裤,被褥什么的,都不用马东梅准备,自己来准备就是了。
马东梅和聂守一又在马家住了一夜,就坐上了去聂家的班车。
两家不在一个县,又倒了三趟公共汽车,还坐了一小段手扶拖拉机,才到了聂家。
马东梅这是第二次来聂家。一跟着聂守一进了聂家的门,心就凉了半截。聂守一也拉下了脸。
聂家竟然一点喜庆气儿都没有。不仅什么都没准备,院子里,屋子里,到处都乱糟糟的,家具上面都是厚厚的一层尘土。院子里的鸡鸭跑的到处都是,拉了一院子的屎,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脏就脏吧,家里还没人,厨房里冷锅冷灶的。只有隔壁聂家老大院子里不停地传来欢声笑语。
马东梅似笑非笑地看了聂守一一眼,聂守一冷汗都快下来了,连忙冲进院子找了把大扫帚,在院子里扫出一条路来,才拉着马东梅往里进,找了个干净的凳子扶着她让她坐下,自己又去了厨房,想先烧点热水给马东梅喝。
这时,聂妈终于听到了这边院子的动静,和聂爸从隔壁院子里回来了。一进院儿,看到马东梅坐在那里不动如山,自己的宝贝儿子却在厨房里擦着火柴想烧水,弄得一头一脸的灰,立刻尖叫了一声,尖锐的叫声震得马东梅的耳膜生疼。
“哎哟我的老天爷哟,你们回来,怎么一声都不出!!见了人也不知道叫个人!!儿啊,这活儿哪是你干的!!你不是讨了老婆了嘛,怎么不让她干!!你讨老婆是做什么的!!”
竟然从头到脚,都不肯和马东梅正面说句话,看都不看她一眼。
马东梅都气笑了,还没张嘴,聂守一就赶紧跳了起来,就怕马东梅发火:
“妈,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天天打电话让我回来回来,回来了,家里连口热水都没,你跟我爸都在我大哥家。东梅怀着身子呢,你不心疼媳妇,总要心疼心疼你孙子吧!!我大嫂当年怀孕的时候,你怎么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
聂妈还没出声,聂爸就先不乐意了:
“你大嫂,那可是咱们聂家的长媳,明媒正娶的,怀的,也是咱们老聂家头一个孙子,当然金贵。不跟你找的这个,离咱家那么远,也不知道根底,你们连个婚礼都没办,能跟你大嫂比?你们离家又这么远,我们就是老了,也指望不上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说好好伺候我和你妈,你个臭小子还挑起来我们的不是了?”
马东梅再也听不下去了。
早知道,就不该听聂守一的,又是心疼他爸妈,又是说家里没钱,钱都花给他大哥一家了,就跟着他旅游结的婚。
听这意思,这老两口,对自己和聂守一的婚事,是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啊。这是故意想拿自己一把?
可惜,他们看错了人!!
她站了起来,对着厨房里那一家三口,吼了出来:
“聂守一!!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既然你爸妈不认我这个儿媳妇!!那我们回去省城,就离婚!!这个孩子,我也不要了!!回去了就打了去!!这日子,我是没法跟你过了!!”
厨房里的聂守一也终于对着父母发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