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提着半坛酒,回到流民营,喜滋滋闯入胡易之的帐篷里,却见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儒生正穿针引线,小心翼翼地缝补着自己的袍子。
陆昭不由笑道:“易之先生倒是雅兴,做起女红来了,令陆昭真是佩服。”
胡易之白了一眼陆昭。“谁像你陆大侠,衣衫邋遢得就像叫花子,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陆昭笑道:“形象又不能填饱肚子,注意它有卵用。对了,易之先生,酒我可是给你搞来了,不止一壶酒,足足有半坛呢。”
胡易之头也不抬道:“只怕这酒掺了水不好喝?”
陆昭急道:“千真万确,是醉仙楼的七里香,我如何敢以掺水的水酒来蒙骗先生。”
胡易之冷冷道:“我不喝掺水的酒,你这半坛酒掺了别人的口水,要拿就拿整坛酒来。”
陆昭苦笑道:“易之先生可知这半坛酒得来多么不容易,我可是给人支了一个妙招换来的。”
胡易之冷冷道:“陆大侠不说我也知道,你给人支的是昏招,只会害他。”
陆昭奇怪道:“何以见得?”
胡易之冷冷道:“那人招不到兵,定然去醉仙楼喝酒消愁,你陆大侠上去讨酒喝,怕欠人情,给那人支招,让他给马邑郡的世家粱氏攀上关系,不知我猜得如何?”
陆昭苦笑道:“易之先生猜得不错,可怎么会是昏招呢?那人只消跟世家梁氏攀上关系,以世家粱氏在马邑郡的实力,何愁招不到兵。”
胡易之依旧冷冷道:“陆大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且问你,马邑郡世家梁氏在朝廷里做高官的是谁?”
陆昭摇摇头。
“我告诉是,是吏部尚书梁温。”
“是又如何?”
“陆大侠啊陆大侠,你倒是问得轻巧。那吏部尚书粱温的立场可是摇摆不定,还没有在太子和楚王之间站队。听说楚王跟他结成儿女亲家,粱温一直拖着,就是没有让儿子给楚王的女儿成婚。”
“这又如何?”
“陆大侠还看不明白,粱温这是两头押宝。只怕已经跟太子的那帮人有了联系了。像这种左右逢源的人最为可怕,一旦那人给马邑郡的世家粱氏攀上关系,指不定被人卖了,都还在帮人数钱,你说你支的是不是昏招?”
陆昭“啊”的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陆大侠现在去告知那人岂不是有画蛇添足之举。”
“也罢,且静观其变,看那人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