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秋有些后悔,不该来这老兵营。要是王之玄准许他自己招兵买马就好了。可宁千秋知道是军中大忌。军中有各种势力,每个有能耐的军官都想建立一座山头,组建自己的嫡系人马。
一连几天,宁千秋都窝在军营的营帐里写着东西。既不参与巡逻,也不参与日常的训练,依旧由降职为五十夫长的王彪子带兵。果然,王彪子得意洋洋,精神头十足,仿佛这一百人的小队人马,依然唯他马首是瞻,作为新来的百夫长就是空气,透明人。
王彪子很享受这种越俎代庖的成就感。奇怪的是,作为骁骑营的千夫长也不过问,或是指责宁千秋失职。大慨是因为大将军打过招呼。没有谁自讨没趣,鸡蛋里挑骨头找事儿。
大将军府邸内,一个随从将宁千秋几日来的表现禀报给了大将军,大将军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
又过了几日,这天上午,宁千秋如释重负,直接去了大将军府邸。王之玄正在与几位将军商量着什么,听随从禀报,觉得很意外,按理说即使有什么事情,也该找骁骑营的千夫长,像宁千秋这样越级面见大将军的军官还是头一个。不过看在郡主殿下的面子上王之玄并没有生气。命人将宁千秋带进来。
宁千秋什么也没有说,而是递上自己这十几日想出来的作战计划。王之玄随意翻阅了一下,起初没有当回事,示意宁千秋出去,然后将宁千秋写的作战计划扔在案牍上,继续与几位将军商议着军事。
“胡人现在正是疲惫不堪之时,正好趁他病要他命。切莫等待胡人从草原上调来援军,到时,只怕马邑郡就危险了。”说话的是一位偏将。
王之玄点点头道:“这几日,本将军亲自去城楼上观察,胡人都龟缩在帐篷里,战意全无,想来是战事不利,加上天气的原因胡人就跟生病了一般,确实是我等出战的最佳时机,诸位将军还有什么高见没有,若没有的话就按拟订计划,今夜出城劫杀胡人的大营,各位分头准备。”
几位将军应了一声“喏”退了出去。王之玄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良久,才重新拿起宁千秋写的作战计划。看着看着,王之玄的眼睛越瞪越大,待将整个计划仔细看完,不由拍了一下大腿道:“妙,简直是妙不可言,来人,立即传令下去,让各位将军速来大将军府邸商议军机大事。另外,传令骁骑营的百夫长宁千秋列席。”
传令的军官感到莫名其妙,从来进入大将军府邸商议军情的都是各营的统兵将领,即便是牙将也没有资格。这个叫什么宁千秋的百夫长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列席大将军府邸商议军机大事,真是奇哉怪哉。
宁千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自己十几日来费尽心思想出来的作战计划,生怕上报给骁骑营的千夫长不识货,特意越级去见了王之玄,想不到王之玄也徒有虚名,罢罢罢,实在不行,就当自己是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