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傅的表现,就像是臭着脸不领情的傲娇少女。
徐恕己脸色发白,眼珠子打了好几个转,咬着牙道:“是!臣还有话!”
“够了!”
徐璐忍不住站起来骂道:“畜牲!还嫌不够丢人吗?”
然后又向赵匡胤下拜:“陛下,臣教子无方,望陛下恕罪!”
果然是缺了门牙,说话有些漏风。
赵匡胤摇了摇头,笑道:“徐相何必如此,既然令公子话没说完,听听也无妨。”
“是。”徐璐叹了口气,低头应道。
徐恕己闻言,鼓起勇气道:“陛下,臣......臣怀疑,张修他是....他是契丹人!只有契丹人弓马骑射才能如此娴熟!”
这话直接点燃了全场人的怒火。
“徐衙内疯了吧?”
“什么叫只有契丹人弓马娴熟?徐衙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简直丢我们大宋的脸!”
武官们更是纷纷破口大骂,言语粗俗不堪入耳。
不过张修知道,他们只是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多半是认同徐恕己的。
宋人强于步战,骑射水平确实远不如契丹人。
只是他还是没想明白,徐恕己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就算不谈恩将仇报,如此执着,不惜丑态百出的咬着自己是有啥执念么?
毕竟就算自己当不了‘陪射’,他也差的太远了。
所以......是因为蓁儿?
张修恍然大悟。
想来是因为他对蓁儿心心念念太久了,如今希望突然落空,便不管不顾,把恨意全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张修回想起今早以来他各种丑陋的舔狗嘴脸,一时哭笑不得。
他下意识的向蓁儿看去,只见她坐在位子上,小脸苍白,檀口微张,直愣愣的盯着他,仿佛丢了魂一样。
?
这丫头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他从蓁儿前后的表情和眼神中,隐约猜到跟自己大有干系,只是具体怎么一回事,他就真不知道了。
赵匡胤抬手压下了现场的骂声,但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只是疲惫的向徐恕己摆了摆手:“别说了,下去吧。”
徐恕己面如死灰,茫然跪坐于地。
“陛下!”
坐在赵匡胤身边,一直冷眼旁观的赵光义突然站起身来,向兄长下拜。
“嗯?二弟有甚话对俺说?”
赵匡胤微微惊讶道。
一直脸色淡然的长宁公主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臣以为,”
赵光义毫不逾矩,恭恭敬敬道:“徐公子之才学射术,众人皆知,更兼胸襟宽广,为人至孝。今日射猎发挥如此失常,言语又颠三倒四错漏百出,似不像他平日所为。”
张修皱起眉头。这话听着平淡,但他隐约感到了危险临近。
赵匡胤也一下猜不透他的意图,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徐恕己少年得志,心性不稳,有些傲气在所难免。臣猜测,多半是张修方才在猎场中,为了取胜,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刺激到了他,才令他今日如此反常!”
说完,赵光义极其隐蔽的向半瘫在地上的徐恕己使了个眼神。
徐恕己仿佛重新注入了精神,跪立起来大声说道:“晋王明鉴,正是如此!”
赵匡胤犹豫了一会:“你说说,张修对你使了什么手段?”
张修心里暗暗叫糟,这诛心之论要扯起来,以自己几乎等于零的人望,怕是没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