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什么爱?切菜?劈柴?烧水?都不是我的喜欢,从小累到大,读书出来,还要这样脏,这样累,唉——”在厨房下,除了在老家的厨房下,可以吃饭,可以喝水,可以吃喜欢的东西,这个小厨房,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耶稣受苦受难的小黑屋。
“不相信?待我细细道来。来,边吃这个麂子的卵蛋子,边听我讲我和英俊老师的故事。”美娘抓起其中的一个,就丢在他的酒碗里,说道:
“泡着米酒吃,臊气就没有这么重!”
看着这东西,他的胃就有点泛泛起。他虽然没有吃过麂子的,公鸡的却吃过不少,爸爸把鸡卵子从公鸡的腹腔中掏出来,妈妈把它放进开水里煮一煮,煮硬了,就整个地给他吃,除了腥味,并没有什么味道,粗粗的,像豆腐渣一样。但他们说,营养好得很。看着公鸡被掏空后一瘸一拐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
“好吃没营养,营养没好吃。这是大补的,你吃了就知道。你别看英俊老师天天板着个脸,他什么都吃,人家抓的田鸡啊,青竹蛇啊,野鸡啊,鳞甲啊,芒头老鼠啊,他都花几个钱买来吃,你看,人家长得多壮实,舍得吃,身体才雄壮得起来。我看呢,你要多向他学学。这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唉,虽然那么绝情,怎么倒让人经常想起?”她紧盯着他枯瘦的手臂,好似陷入了怅惘之中。
“真的?他怎么会让你想起?不是不让你睡他的黄金床吗?”
“说是这么说。但是,你不知道,他也有他的特别之处。唉呀,跟你明说吧,我们在你的厨房里,那个了!”她脸上露出别样的春色。
“你和他?”
“嗯,但这不能怪我。”
美娘捋了捋胸前的黑发,将它们挽到脑后,露出更多洁白的肉色。
“那一天啊,其实,很平常,我挑着一担柴火,路过学堂时,日头已落下山脚很久,那时的我又饥又渴,看着你们学堂里厨房的灯光闪闪烁烁,我放下担子,透过这个巴掌大的小窗,看见英俊老师正在烧火做饭。我就敲窗啊,说讨口水来喝,他瞄了瞄我,一声不吭,又低头做他的饭。我气啊,难道睡了他一次床,就成了隔世的冤家?
我才不相信,一口水有这么可贵。于是,冲进他的厨房,拿起盆子就舀他锅里的水喝,看着我牛饮的样子,他呵呵一笑,笑得我面红耳根热。突然,他把灯一吹,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蒙住了我的嘴,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摁在灶台上,我想问他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他的大手啊,像簸箕一样,搞得我呼气都有点困难。
我听见他呼吸急促,我看见锅里的鸡蛋从金黄烧到焦黑,香味变成了焦味,灶膛的火熄了,变成了黑,厨房漆黑一团。我想踢他,却感觉全身发软,胸口顶在灶台上,越来越暖。他褪下了我的裤,直接踩到了地上,他鲁莽地横冲直撞,我抓着他的大脚,他的大脚上的皮肉却像樟树干一样,硬梆梆,拧乖乖。他狠狠地向前冲撞,我疑心有几次都撞到了黄土的灶台上,灶土被磨成粉尘,纷纷坠落。
灶台上有灶鸡奶奶呀,灶神发现了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