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啦,还说什么三缺一,刚好凑足一台。”一台,就是一桌。
一边说着,阿姨已经把桌上的牌推倒了。
“妈——人家还没答应呢,哦,我的三个经被你推没啦。”
“人家教授有的是时间,还有什么答应不答应,是吧,教授?”
“这个,本来嘛——”他竟无言以对。
“我知道的,老师嘛,平时一天就上两节课,其它时间不是打牌就是看电视,乡下的学校都这样。我没说错吧?”阿姨很自信的样子。他看到她手边的子儿,确实没有她女儿多,也没有那个女孩多。
“这个嘛,阿姨说的也没错——”他正想解释自己的不同,阿姨又发话了:
“等下慢慢解释,先坐下来,边打边聊。”
刚好阿姨的对面有一个空位,于是,他开始了在她们家的第二次打牌。
那个女孩重新数扑克牌,每人二十张,当作二十个子儿,作为输赢的计数。
面对三个陌生的女人,他心里紧张得很,他知道自己脸上发热。他的眼睛不知道放哪个方向,只好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麻将牌,他还没有堆好十七墩的时候,她们三个已经堆好了,阿姨已经在跌色子了。
这些都是老手啊,他想。这次,不能太笨拙,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往跟女老师打,总被她们催,说洗牌堆牌速度太慢,影响了大家的进度。
“教授啊,你爸你妈我都认识,经常买菜从你家门口经过,他们真能干啊,一砖一瓦亲手砌起了两层楼的房子。”阿姨一说话,他就感到很亲切。
“是啊,没办法,家里穷啊,请不起工人,只好自己动手啰,好辛苦。”这样的夸奖不只第一次了,他不知道这算是夸奖,还是有点说他们家没钱,干脆自己暴露出来吧,谦虚一些,让别人无话可说。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真诚地,确实地佩服自己的爸爸,什么活都会,省下了不少的工钱。
“这个,也要自己会啊,你叫我去砌墙,可能砌不到半人高就倒了。能从山里头出来,你们两家都算是很有本事了。”阿姨边摸牌边说。他知道,这两家指的就是建华和自己家,同时做的房子嘛。
“唉,没办法,山里头没办法赚钱,只好拼命往外面搬了。”这是他的真心话,但还有一句,他没说出来,就是:住在山沟沟里,连老婆都讨不到。虽然自己现在还没讨到老婆,但希望还在,如果还呆在山里,谁愿意嫁到那里,帮你砍柴喂猪呢?
“嗯,所以圩镇上越来越热闹了,山里人也越来越多地出来了。不过,我不太喜欢热闹。教授,我们这里还安静吧?”阿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