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我衣扣的方向,用刃尖从脖颈处划到肚脐,一股寒意从脑门直透丹田。我听到了刀尖滑过塑料纽扣的“咔嗒”声,我屏住所有的呼吸和心的跳动,怕影响她手的抖动。自从离开家乡,我连皮外伤都没受过。
我怕血,何况是自己的血。
“哧溜”一声,尖刀插在了离我心脏50厘米开外的地方,她咬牙切齿,似乎用上全身的劲绞了45度,留下拇指大小的一段白刃,反射的阳光却正好射到我的左眼上。
眼中花花绿绿,像开了玩具大卖场。五秒过后,那一对木瓜,又在我眼前荡漾。不知何时,她已坐在我的丹田之上。天空幽蓝,简直就是我置身在南太平洋的某个土着岛屿上,一个土着的妇女,未穿衣裳。
衣扣被解开。
长裤被褪下。
粗暴地搬开我紧护着裤裆的手。
短裤被褪下。随手一甩,挂在了红高粱上,荡了三荡,终于,还是没有荡下来,高粱的脸,更红了。
脸火烧火燎,无数热锅上蚂蚁在我的头颅上疯狂地逃命,它们,在寻找救命的出口。我怕着眼球要被它们冲破而去,张开了大口而闭上了眼睛。
“宜疏不宜堵,”大禹治水的古训在耳边响起,喘出一股股浓烈的粗气,似失眠的火山,喷向天际。
大腿啪啪两响,是她大手掌的威力。又被拧了一把,是她拇指和食指的威力。
她要干什么?心中滑过一丝不祥的凉意。
“唉——”听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丹田之下传到脑际,凝结成扎红酒瓶塞的那种螺旋状开瓶器。
一定是中指滑过拇指内侧之后甩出的爆发力,食指的力道,不可能弹得这么威猛刚劲,中正有力!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遇顶头风,范同老师不饭桶,只有这句话从来没有被打脸,遇到了这颗传说中的‘半颗麻’!二十九岁了都,还没有我三个儿子的大!”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边说边叹气,边叹气边掏着我那一团不争气的皱巴巴的东西。
我的顶梁骨恰似一盆腊月的冰水倒下来,那些热锅上的蚂蚁早已凝结成琥珀一样的冰粒。冰粒咔嚓作响,一节一节地依着次序响到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