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环？没听说过……”
纹身小伙子的眉头挑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过，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看见他向村口的广告牌开了两枪，正好打穿了母猪的两个鼻孔。
“他得意得不得了，朝着我吼了一句——十环……”
这当然不能算是绰号，只不过是神枪手朱的的一句口头禅而已。
也许，“朱的”和“十环”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只是碰巧都练就了一手好枪法，都被人称作“神枪手”罢了。
也有可能，“十环”不是一个绰号，而是一个假名，就像马尔斯为了混入东方歌舞团，临时取了一个“泰山”的假名一样。
这些都只是胡乱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马尔斯也无法断定，他需要从纹身小伙子口中了解更多的信息，便问：
“那个神枪手朱的，长得什么模样？”
“长得跟个丧尸一样。”
纹身小伙子的这个回答，可难住了马尔斯，神枪手十环的气质确实有些阴郁，但跟丧尸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他的五官有什么特点，你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他的眼睛，就像两个马桶；他的嘴巴，就像一个粪坑……反正，整个人就像一坨猪屎，滂臭！”
这样的比喻太过抽象了，马尔斯完全想象不出，两个马桶和一个粪坑组合在脸上，会是个什么模样。
看得出来，神枪手朱的那一巴掌打得不轻，彻底伤透了一个少年的心，时至今日，纹身小伙子仍旧耿耿于怀。
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问不出个结果来，马尔斯便不再急于确认神枪手朱的的真实身份。
他适时改变了策略，追问起神枪手朱的的具体行踪：
“到了山顶之后，神枪手朱的去了哪里？”
“我悄悄跟在那刁毛身后，没有让他发现……
“爬上山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看见，那刁毛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顺着围墙根，溜到了威廉姆斯家的后门……”
马尔斯见识过山顶庄园的安保系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溜进去的。
“门卫就这么轻易让他进去了？”
“当然没有，那刁毛算哪根葱啊？看门狗根本就不鸟他……
“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老头，长得跟山羊似的，把他带进去了……
“就是这个老山羊，害得我被关进看守所的。”
说到这里，纹身小伙子非常气愤，一拳捶在身后的墙上，差点吵醒了大通铺上睡觉的人。
等到监室里的鼾声稍稍平稳了一些，马尔斯才继续问道：
“那个老头为什么要陷害你？就因为，你在那里偷看被他发现了吗？”
“我才没有被发现呢！我是爬树的高手，藏在大树上面，没有一个人看见。”
纹身小伙子极力否认，无非是想挽回一点社会人的颜面，可信度几乎为零。
如果真的没有被发现，他又是怎么被老头陷害的呢？
马尔斯相信，纹身小伙子肯定跟老头交过手，否则，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还没等马尔斯追问，纹身小伙子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昨天晚上，我在手机上看现场直播，正看得好好的，突然中断了，我想，肯定是出事了……
“后来，有人从山上跑下来，说老威廉挨了一枪——果然被我猜中了……
“今天早上，我专门去找那只老山羊，让他给我五百万……
“他不肯，还尥蹶子踢了我一脚，不巧，让路过的警察给看见了，就把我摁进警车，送到了这里。”
整个事发过程，马尔斯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但他已经能够理解这个结果：
“我懂了，你被抓进来，不是因为吹牛，也不是因为诽谤，而是因为敲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