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尔斯如约来到朋克街92号“杜弗仑断肢再植研究中心”。
接待他的还是那个年轻护士,他跟在年轻护士身后,搭乘垂直电梯上行,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
“先生,你先休息一下,卡尔医生马上就来。”护士说。
马尔斯注意到,办公室门牌上写着:卡尔医生。
他推开房门,办公室内空无一人,硕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两个透明的玻璃罐子。
罐子内,用未知的透明液体浸泡着两只手掌:
其中一只手掌光滑白皙,一看便知属于人类;另一只手掌上则布满了黑色的皮毛,很像是来自于人类的亲戚——黑猩猩。
办公桌对面,不锈钢长椅的上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人体神经分布图”,犹如一株根系发达的人形植物,看起来十分诡异。
一扇紧闭的房门两边,张贴着一副字体飘逸的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刺耳
国事家事天下事关我屁事
横批的字体太过狂放,马尔斯实在是猜不出来。
他忐忑不安地在长椅上坐下,等了五六分钟,便听见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嘎——
房门打开,一个戴着细框眼镜、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
年轻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走到马尔斯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
马尔斯连忙起身,“我找杜博士。”
“我不是杜博士,我是他的学生。”年轻医生打量着马尔斯的右臂残肢,“你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跟我讲。”
不是马尔斯看不起这个嘴上无毛的年轻医生,他只是觉得,既然向天问让他来找杜博士,必然是事先打点好了一切,他要是再找旁人,只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得知年轻医生是杜博士的学生,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特意强调了一遍:
“老布介绍我来的。”
“什么老布?”
年轻医生一脸茫然,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可就难办了,年轻医生不认识“老布”,马尔斯也不知道“老布”是何许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布”一定是个神秘的大人物,比华人之光向天问还要厉害,而且,跟杜博士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是杜博士的老朋友。”马尔斯大胆推断道。
既然是老师的老朋友,当学生的自然不敢怠慢,年轻医生捏着脖子上的听诊器,迟疑了一下,“好吧,你跟我来。”
马尔斯跟着年轻医生走出办公室,沿着楼梯向上爬了一段,来到一扇拱形小门前。
推开小门,露出一个挑在冷却塔外部的小阳台,站在上面,整个火神发电厂的景色尽收眼底。
年轻医生按下一枚红色按钮,头顶上方便有一个铁笼子徐徐降下。
铁笼子十分简陋,应该是紧急情况下逃生用的简易升降装置,看着年轻医生面不改色地钻了进去,马尔斯也只好心惊胆战地紧随其后。
放着冷却塔内好好的垂直电梯不坐,偏偏冒着生命危险挂在外面“荡秋千”,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古怪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