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
“呱噪！”
抢在小女孩之前，英俊青年的呵斥已然登场。他还不耐烦地挥出一道青色气劲，将美男子推了个趔趄。
待他跌跌撞撞地到了獬豸角旁边，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担心再一次又惹怒使者，也不敢再行卖弄之举，赶忙伸手握住了獬豸角。
接触的一瞬间，场上灵氛为之一变。
李乘风也得以近距离感受山海界法宝的威能，一股吐露心声的欲望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边努力适应这种变化，一边尝试着克服。
要知道，这还是在他离得较远，并且没有实际接触的情况下，都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更遑论与獬豸角零距离的那位美男子了。
只见仓促间直面法宝威能的他，刚一上手，神情立即变得有些呆滞，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
“仙子……炉鼎……阴阳……采补……”
许是心神被獬豸角震撼过度，他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只是断断续续地吐露着内心深处的想法。
“蠢货。”
冷眼旁观的钱万里有些不屑，恰如其分地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下一个。”
说话的是木讷中年。他同时还抬手挥出一道褐色气劲，将美男子与獬豸角分开，远远地丢了出去。
至于蠢货本人像是仍未从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直到被丢进角落里，也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或许是先前已经出现过类似的场面，一众候考考生倒也不太惊讶，见上一位退场，那个冲古秋微笑的小女孩立即迈步向獬豸角走去。
不同于上一位初登场时的大方，她明显拘谨了许多，甚至紧张到有些同手同脚，更别提向众位筑基修士致意了。
古秋目不转睛的在前排围观，双拳紧握，似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待她站定以后，獬豸角仿佛有灵性一般，缓缓飘到她面前，任由她将双手覆上。
尽管年纪不大，可她的状态明显要比上一位好许多，不仅吐词清晰，句读也很通顺。
“囡囡听妈妈的话，一定要进入仙门，一定要尊师重道，一定要好好修炼。”
只说了短短几句，木讷中年便挥了挥手，将她和獬豸角分开。
小女孩茫然地睁眼，脸色苍白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虽然没有人宣布，但看众位筑基修士都面色轻松地将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李乘风明白，问心关她这就算是过了。
他仔细观察着这位过关者的状态，结合之前听到的传闻，进一步丰富了对獬豸角的判断。
它确实有一种迫人吐真的魔力。
“风哥儿，这就过关啦？”
古秋紧张的问，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在他看来，上一位美男子气场那么强都没能通过，这关难度着实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容易。
“嗯。”
“这一关考的就是心诚。”李乘风迟疑地说出心中的猜想。“獬豸角的作用，或许是为了剔除某些用心不良的人。”
“用心不良？”
古秋揣摩着其间的含义。他倒是一如既往的相信李乘风，哪怕暂时不明白什么叫做用心不良的人。
“小子，你只说对了一半。”
不知何时，钱万里又站到了两人身边，听到李乘风的分析后，颇感意外地指点了一番。
按他的解释，獬豸角的确有拷问内心的威能，让人会情不自禁地说出心底的秘密。
但由于考生普遍没有修为，神魂弱小，所以宗门反而会限制它的威能，以免将考生的心神彻底压垮。
先前的美男子表现得如此之差，除了心思不纯，杂念过多，更是因为他自身怯懦无能，意志不坚。
“宗门要的不一定是好人，但一定不是废人。”
结尾，钱万里的话意味深长。
李乘风分不清他是在提点自己，还是在敲打自己，但他都没往心里去。
马上自己都要赌命了，提点还是敲打又有什么分别呢？
三人的探讨只是殿内一角，更多的注意力还在小女孩身上。
问心关既过，大家的目光都被接下来的测灵关所吸引。
在木讷中年的操控下，悬浮的璇光镜慢慢旋转，将镜面对准了仍在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随着镜身逐渐静止，复又震动不休，射出一道宝光将她全身笼罩。
片刻之后，镜面里显现出淡淡的黛青色光芒，若有似无的样子，好像稍不留神就会熄灭。
这是什么意思？
李乘风不明所以，只隐隐听到一丝叹息。
看了看诸位使者的脸色，红衣女孩撅着嘴，英俊青年仰着头，木讷中年依旧面无表情地操控法宝归位，柔弱少年的脸上倒是流露出些许同情。
至于陆无常，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情况看来不妙。
李乘风在心底默默划掉了小女孩的未来。
“舅舅，她是什么灵根？”
不会察言观色的古秋只好向钱万里求助。
看着他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钱万里撇了撇嘴说：“杂灵根，水木混杂，水行比木行强点，但都没什么用。”
从他的语气来看，并不看好她会被收入内门。
“杂灵根……”
古秋点点头，似懂非懂地念叨着。
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样儿，钱万里深感无力之余，顺手使唤起李乘风来。
“你来给他讲！真不知道平日里在学些什么？”
无奈接过少儿科普的支线任务，李乘风先试探地问：“灵根资质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
看着古秋智慧的小眼神，李乘风扶了扶额头。
胖球儿啊胖球儿，凭你这个知识量，就是没有我横插一脚，你也过不了文试啊。
还有古钱氏，你儿子都这个水平了，怎么还一天琢磨着望子成龙呢？
在心里吐槽归吐槽，在钱万里的督促下，他只得从常识开始讲起。
“灵根是修炼的基础，是修士与天地沟通，调度天地灵气的桥梁。各大宗门的炼法不同，看重的灵根资质也不同。咱们混元宗修的是五行法，测灵关主要看的是五行属性。”
古钱一边点头，一边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风哥儿，你快说杂灵根……”
不怕学不会，就怕不会学。
李乘风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科普。
“《山海经·灵根篇》归纳了目前已知的灵根类型，又大致将其划分为天灵根、地灵根、杂灵根和废灵根四类。”
看着古秋满怀期待的样子，李乘风略带遗憾地说：“杂灵根，就是最普通，最平凡的灵根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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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灵根者，天地厌弃之，世所罕见，更甚于天灵根。常言天无绝人之路者，实乃未见其人也。
天意绝人，如之奈何？——《山海经·灵根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