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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蛇怨

大明天顺年间,在那遥远而僻远的山村里,仿若与世隔绝一般,住着一位名叫李栋的樵夫。

这李栋啊,生就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浓眉大眼,方脸盘,常年风吹日晒的皮肤透着古铜色的光泽。

他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靠着苦力过活的人。

在这个宁静又贫穷的山村里,他每日里遵循着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

那便是早早起身,扛着那把有些破旧却被磨得极为锋利的斧头,沿着崎岖蜿蜒的山间小路,向着那苍郁的山林进发,上山砍柴。

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可李栋却无心欣赏这山间美景,他的心思都放在了砍柴这件事情上。

砍完柴后,他便用粗壮的绳子将柴捆扎得结结实实,而后像往常那般,拉着这堆柴前往镇上售卖,就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着自己那清苦的生计。

一日,阳光刚刚洒落在山间,李栋就如同往日一样踏上了上山砍柴的路途。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呼吸着清新的山间空气,那空气里还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在路过一处幽邃的山谷时,突然之间,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猛地钻进他的鼻腔,那气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嗅觉神经,让他难受至极。

他皱紧了眉头,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但好奇心和善良的本性促使他顺着这股气味探寻过去。

只见在那杂乱的草丛之中,赫然躺着一具无名裸尸。

那尸体已然开始腐烂,周边围绕着一些苍蝇,发出令人作呕的嗡嗡声。

尸体的面容因为腐烂已经难辨模样,只能从那蜷缩的身形上看,应当是一名女子。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四周,身体上还有一些明显被虐待过的痕迹。

李栋心中不禁泛起深深的怜悯之情,他虽然只是一个朴实的樵夫,但心地善良的他看到这样的惨状,内心着实不好受。

虽说此时心中也有一些许惧怕,毕竟这突然出现的尸体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但他还是决意将这具尸体妥善安葬。

他在附近四处寻觅,眼睛在周边的土地上来回扫视,终于寻到一处风水尚佳之地。

那地方背靠着一座小山丘,前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周围还生长着几株枝繁叶茂的大树。

李栋拿起自己砍柴的器具,一下又一下地掘着土,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掘出一个墓坑,而后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掩埋进去,还特意在墓前立了一块简易的木牌做标记。

木牌是他用随手砍来的树枝做成的,虽然粗糙,却饱含着他对死者的尊重。

当天夜里,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李栋简陋的床上。李栋便做了一个奇诡的梦。

梦中,四周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四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朦胧。

突然,一条大白蛇从那座新坟里蜿蜒爬出,那白蛇全身雪白,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它的眼睛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透着灵性。

它缓缓蠕动着身体,来到李栋的面前,口吐人言道:“好心人,承蒙你将我安葬。可我死得实在冤屈,你得把我卖给冯耀,方能化解这冤仇。”

白蛇的声音清脆悦耳,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栋从梦中骤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来,满头大汗。

那冷汗如同黄豆般大小,顺着他的额头、脸颊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枕头。

回想起梦中的情景,他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仿佛那白蛇就在眼前游动。

可他又深感此事颇为蹊跷,那冯耀乃是镇上的富户,此人在镇上可是臭名昭著。

他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一双小眼睛里总是透着贪婪的目光。

他仗着自己家中富有,在镇上一贯为人霸道又贪婪,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呢?

李栋苦思冥想了好几日。

他每日砍柴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常常砍着砍着就停下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手托着下巴,眼神中透着疑惑和深思。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梦中白蛇的话必然有所暗示,或许那冯耀与女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可冯耀为何要与这女子有纠葛呢?

又为何要通过把白蛇卖给他来化解冤屈呢?

这中间的因果关系就像一团迷雾,在李栋的脑海中缠绕不散,让他想得脑袋都有些疼了。

经过数日的思想挣扎,李栋决定前往镇上寻找冯耀。

待他好不容易寻到冯耀府上时,只见那冯府高大威严,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口还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门房。

李栋走上前去,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门房横眉冷对,其中一个门房眼睛一瞪,满脸不屑地说道:“哪里来的穷鬼,赶紧走,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说完,毫不客气地将李栋拦在了门外。

李栋无奈,只得在门口大声呼喊:“冯老爷,我有至关重要之事要告知于您!”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

冯耀听闻外面喧闹,正和小妾在屋里饮酒作乐的他,极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酒杯,踱步走了出来。

瞧见衣衫褴褛的李栋,他满脸不耐烦地问道:“你这穷樵夫,找我作甚?”眼神里满是轻蔑。

李栋赶忙将梦中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冯耀。

冯耀先是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仰头大笑起来:“你这疯子,竟编出这般胡话来蒙骗我!还不快滚!”

边说边向门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走李栋。

李栋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并未就此作罢。

他在镇子里四处游走打听,这个小镇不大,但是人来人往,消息也颇为繁杂。

他向那些街头的小贩、路过的行人打听冯耀的事情。

他发现这冯耀近些时日确实行为诡秘,常常直至深更半夜才归府,而且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鬼鬼祟祟的,那冯府似乎隐藏着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镇子里的人都在背后对冯耀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人敢当面说些什么,毕竟冯耀在镇上是有权有势的人。

李栋越琢磨越觉得此事绝不简单,他决定再次去找冯耀。

这一回,他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