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契手用力去推他的胳膊,苍白皮肤下的青筋鼓起,声音颤抖无力,又急声催促着他们,“走!”
解雨臣和黑眼镜心瞬间提起来,他们也没问为什么,解雨臣迅速捡起地上放的包,黑眼镜已经快速将蔺契拽到背上,背着人离开。
在狭窄的地方狂奔,呼吸也跟着变得紧促,压抑的喘息声在狭小空间内回响。
解雨臣视线不时扫过趴在黑眼镜背上的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全部胎死腹中。
蔺契的状态比他昏迷的时候还要差,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一直在往外冒,连黑眼镜肩膀上一片衣服都被他弄湿。
他看上去像已经干涸枯竭的井,丧失生气,但又好像还残存一丝生气,微弱地喘息,虚闭着眸,如困顿至极的人却还是不甘睡过去。
“唰——!”
黑眼镜紧急刹车,然后旋身避开那条黑影,解雨臣眼神瞬间凌厉,迅速上前接替他的位置将两个人护在身后。
“砰”一声,是撞击的重响,手臂被震得酥麻,滑腻冰凉的触感扫过皮肤更让他内心生出一阵恶寒。
黑眼镜侧目而视,在黑暗里的刁钻眼力让他看清了刚攻击他的黑影,那是一条黑红色巨蛇,漆黑的鳞片细腻光泽闪烁着幽幽寒光,蛇头上两个鼓包似乎有东西要破土而出。
仅一个打眼,黑眼镜心里迅速有了计较,解雨臣一个人搞不定这条快要化蛟的蛇。
他动作麻利地寻了个安全的位置将蔺契放下,然后抄枪去帮解雨臣。
空气里很快响起枪声夹杂着蛇的嘶鸣吼叫,暴力的撞击让整个地区震动不已,头顶上空的碎石随之轰然滚落。
蔺契眉心死锁,他先是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用铁链栓住,在地上拖拽拉扯,颠簸得骨头生疼,好不容易这颠簸停止,又是震破云霄的尖锐震荡声攻击他的大脑。
像拉长条的音波刺激得人脑颤抖,蔺契霍然惊醒,眼前像是被蒙上层白膜,视野模糊不清。
他依稀看到三团黑影在快速挪动,只觉得很不对劲,用力甩甩头,那三团黑影在他眼里终于逐渐显现轮廓。
是两个人和一条蛇。
艹!
蔺契忍不住爆粗口,头疼欲裂就像要炸开一般,已经丧失了对时间和感知,他只记得自己不是推了黑眼镜让他们快走吗?
为什么他们还在这里!
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来,看清周围他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原来待的那间墓室了。
周围是嶙峋崎岖的石灰岩山体,一条两人宽的路从他脚下蔓延至前方几米处,豁然开朗,一百多平米的小厅四周石钟乳倒挂悬吊。
黑眼镜他们就在这一百多平米的地方打,而他本人则待在窄道后面,完美隔绝那条蛇威胁到他的可能性,蔺契心下好笑。
他该高兴这两个人仗义,没有真的听他的话将他留在原地然后自己逃跑?
只可惜,时运不济的他们恰恰就撞上了这条蛇。
蔺契缓缓背靠粗糙冷硬的岩壁一阵一阵地发笑,苍白的唇轻微颤抖,溢出些许难捱的喘息,漆黑的眼睛里透着令人心惊的寒光。
可在他看来,比起遇上那条蛇更可惜的是,他们的背后留下的是他——一个没有良心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