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有几停胜算?”
知父莫若子,父亲一张嘴,苏定方便已确定,父亲在给自己下套。
“老爹,跟他比了快十场,我可一次都没赢过。”
苏邕微微点头:“那就赌,既然你能赢,为何不赌?”
苏定方???
“怎么?难道你比他差?”
“当然不能!”
苏定方矢口否认,向人低头认输?不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输。
“那你怕啥?十个你能不能打得过一个他?”
“那必须能!”
苏邕继续分析:“这不就对了么!你已输了九场,再比这最后一场,肯定能赢。”
苏定方疑惑不解:“为何?”
“这不很明显么!前面的九个你都输了,最后一次不是稳赢?要不然,不就是十个你都不是一个李绍恭的对手?”
“那不能!我肯定能赢他!”
苏邕一拍桌案:“这不就对了么?”
苏定方挠了挠脑袋,总觉得好像被老爹套路了,可是没有证据。
李绍恭苏定方二人,当着众将士的面,立誓签下赌约,苏邕知道后,亲切的赏赐了一顿小皮鞭。
苏邕后悔不已,李绍恭是谁,他再清楚不过,这小子比狐狸还精,绝对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当着全军的面跟苏定方誓言约赌,准是吃准了自己能胜。
这下完蛋了,不会真把儿子卖了吧?
翌日,钜鹿城下。
两架云梯摆在城外,李绍恭将五百先登军分成两队,攻城兵卒四百,守城兵卒一百。
守城兵卒可以使用的武器有土块、沙子、木棍、训练用的木枪、箭矢等。
攻城一方可以使用的武器有盾、矛、训练用的木刀、箭矢等。
他让兵卒在真实场景下,最大限度还原登城的感觉,苏邕知道后,一拍大腿:“妙啊!旷世奇才,简直是旷世奇才。”
苏定方见状,立即东施效颦,有样学样。
接下来的半月,李绍恭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校场城头两头跑。
大军开拔前两日,李绍恭停止了所有训练,给所有兵卒都放假两日。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
不复还!
大业十三年,
一月初。
年节尚未过完,苏邕便抽调钜鹿的六千兵卒,加上杨义臣调派过来的九千兵马,共一万五千大军,浩浩荡荡出了钜鹿城,向东而行。
一眼望去,大军延绵不尽,首尾均不能顾,钜鹿城头的隆隆鼓声,每一下都像垂在胸口。
北风萧萧,战旗猎猎。
寒意砭骨,烈如刀割,兵卒脸上冻的通红,眼里却隐含杀意。
李绍恭感慨万千。
若不是天口镇两进两出,冒死救下苏邕,率军出征的主将,应该就是苏定方。
时间线也悄然发生位移。
不可纵火焚烧!
不许嗜血杀人!
不许入城打杂抢掠!
不可滋扰百姓府邸!
不可残留血污影响清河容貌...
出征前,上面颁布了数十条作战条例,每个兵卒都需要流畅背诵,这便是来自清河的强大势力。
清河崔氏,五姓七望之一,可以左右王朝更迭的大家族,左右剿匪大军,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更令人感到悲哀的,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百姓愚昧,思想禁锢,公证沦丧!
便是这个时代赋予百姓的教化。
钜鹿至清河,不足百里。
翌日,清河城已被大军围的水泄不通。
攻城云梯缓缓推出营地,兵卒提着水桶,把云梯从上到下彻底浇透,防止攻城时守军纵火焚烧。
附近几个郡县上数千名死刑犯、杀人犯,以及怙恶不悛的土匪,全被召集到一起。
直到此时,他们的枷锁才被解开。
甲士将众人分成若干,分批赶向登城云梯。
粗略匡算,三十多架云梯,每架云梯下约有百余人。
甲士把长刀丢到地上:“攻下河间城,你们才能活下去。”
押上来的囚犯木然望向远处斑驳的城墙,顿时惊恐万分,有人马上跪地磕头,大哭求饶。
“我不去,求求你们放我回去,我今后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谁爱去谁去,老子才不去送死。”
魁梧大汉提起钢刀,反手就朝一名兵卒砍去。
回应他的是两杆透体长枪。
宰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刺儿头,其他人马上老实,虽然依旧凄凄哎哎,却不敢再言退出。
站在高台的苏邕拔剑下令。
“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