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长剑,从柜台里摸出十文钱,递给她道:“就值这些了。”
岳灵珊只能吃得起一碗肉燕。
巷子口就能看见路宅,这两日人来人往,她还反复核对了好多次华山派的标记,却不见岳不群寻来。
“爹爹这是把我忘在福州了?”
“要是来福州的是大师兄就好了。”
岳灵珊抱膝坐在小庙的神台上,心中感到一丝委屈和失落。
不一会,庙门口走来三人,偷偷朝里面张望,岳灵珊一看,顿时双颊通红,羞恼不已。
这三人正是那日在西城外酒肆中的那帮无赖。
同那日一般的脱巾露顶,裸袖揎衣,一双双淫邪的目光扫在岳灵珊身上,就有人嘿嘿笑道:
“这不是城外酒肆那个卖酒的女郎吗?”
“小娘子为何落到这番田地?啧啧,好可怜啊!”
“小娘子,你那盗墓贼爷爷被关入大牢,无依无靠,不如陪陪大爷,少不了你的吃喝。”
……
“锵”的一声,岳灵珊已经拔剑在手。
一出手,就是华山派绝招“有凤来仪”,这招极其繁复,一招之中,含着五个后着,岳灵珊虽然生性好动,但在练剑之时,还是颇下了一番苦功。
只见她灵动如燕,剑芒轻盈而又凌厉,三人大吃一惊,转身要逃,却已经是不及,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
三人躺在地上,“哎呦”之声不绝。
等了一会才爬起身,抬眼又看见岳灵珊双眸中的寒气,一个激灵便扑通跪倒,告饶道:“女侠饶命。”
岳灵珊也只是出手惩戒他们,并没有打算真的伤人,她刚想说个“滚”打发走三人,饥肠辘辘的肚子却提醒了她。
她眼珠一转,喝斥道:“一人拿二两银子,饶你们狗命。”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见岳灵珊长剑递来,忙不迭道:“交,交,我们交银子。”
不远处围观的商贩便纷纷喝起彩来。
岳灵珊得意没多久,那日在酒肆中的人仿佛赶集一般,一个个全往这破庙赶来。
进庙的时候气势汹汹,一脸淫邪。
离开的时候丧魂落魄,一脸惊惧。
这一架打出了华山女侠在庙巷的地位,在很长的时间里,留下了岳女侠无敌的传说。
再一次去吃芋泥的时候,上次还在嘲讽她满脸凹凹凸凸,像是戴了一块橘子皮的小贩,战战兢兢,再不敢抬头看她。
那卖茶的老头也艳羡地说:“姑娘这种营生,才称得上上上等,老汉我膝下无儿无女,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认姑娘做义女如何?将来这茶摊,就是你的。”
岳灵珊额头顿时满是黑线。
午时过后,岳女侠抱膝数钱,心情甚是畅快。
庙门口又走进一人。
岳灵珊看都不看一眼,就叱道:“狗贼,又来找打。”
只听得一声熟悉的“哼”,却见一个青衫书生站在庙门口。
不是华山掌门岳不群是谁。
岳灵珊欢喜至极,跳下神台扑向书生,叫道:“爹,你总算来了。”
岳不群扫视了一下庙中情形,摇头苦笑道:“华山派的名声,可都让你们丢尽了。”
一低头间,又见岳灵珊双目泛红,知她这两日受了不少委屈,语气便缓和了下来。
“珊儿,随我去客栈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拜会路司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