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看着子爵满脸惊愕,瞬间有点想笑。
她上下打量着这位贵族,审视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华丽的外表。
父传子承的爵位,或许让他觉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他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一身雍容却笨重的服装不忘配个短剑,而那短小的剑刃,也就拿来切切面包,连根绳子都割不断。
徒有虚表,实则毫无用处。
短剑如此,他也如此。
“你怎敢如此无礼?你不怕出去之后……”
“是啊!出去,之后……”
子爵明白沈确的意思。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那里隐隐显着一个“人”型图样,时刻提醒着他,只要还没到晚宴,鬼队没有被驱逐,他的生命仍然悬于一线。
而眼前这个眼里闪着杀意的女人保不准就是“鬼”,一个“不受他控制”的鬼。
“反正这三天之内谁都无法离开,不如我们合作……”
再怎么惊慌也不能失了仪态,子爵正了正领子,佯装镇定地看着沈确。
哪知沈确连一半的话都没听完,就转身向外走去,她的目光似乎被外面的什么东西牢牢吸引。
子爵对沈确的忽视感到极度不满,一把拉住了她。
“啧。”
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沈确不耐烦地回头瞪了一眼。
就在这时,身后的剧场大门突然打开,通红的光线从门缝中溢出。
是伊恩,脸色苍白,双腿颤抖着从剧场中走出,最终在门口跪倒在地。
当视线和沈确相遇时,伊恩下意识地捏紧了怀中的羊皮纸,眼神游移着,不敢和沈确对视。
看来,伊恩得到了沈确的身份。
但沈确对此并不关心,她甩开子爵的手,大步向外跑去。
“子爵大人……”
伊恩的声音颤抖,因为脚软,跪着爬着挪到子爵身边。
“我拿到了……沈确!她是鬼。”
手里捏着羊皮卷,伊恩用手背胡乱收拾着脸上的眼泪,随即在衣角上蹭了蹭。
随后面对子爵,手心朝上。
“您看,之前说的十个金币……”
“她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你再进去找找别人的吧。”
说着,子爵朝地上扔了五个金币,随即也朝塔外走去。
伊恩坐在原地,手慢慢伸向那滚落在地的金币。
其中一枚咕噜噜地滚到了一块地砖旁,消失在缝隙之间。
伊恩低垂着头,捏紧了手中的金币。
.
一路轻手轻脚,沈确来到了西塔。
和高耸入云的东塔相比,西塔显得低调许多,只有三四层高的样子。
沈确站在塔门前,窥视着塔内的动静。
芙礼夫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了一楼的尽头。
那里是个温室。
远远便能看到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将室内的花草染成一片斑斓。
中央是一座格查尔鸟雕塑的喷泉,旁边摆放着一把摇椅。
此刻芙礼夫人正坐在那张摇椅上,沉浸在书页间,姿态优雅而悠闲。
沈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
夫人端着书的左手上,绑着一截绑带。
昨晚油画中的芙礼夫人,伤的也是左手……
“瞅啥呢……”
一张脸冷不丁地贴了过来,沈确猛地向后一退。
只见文兰把脖子抻了过来,往沈确看的方向张望。
“你的身份……搞定了吗?”文兰压低着声音询问着。
沈确没有回答,文兰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害,跟我们装啥。都是酒店住客,不得互相照应着点?”
“你如果自己不敢去参加游戏,我们陪你一起。”
夏天站在文兰身后,接着话茬。
也不知道两个人刚刚是去哪儿参加了什么游戏,头发仿佛被羊啃了一样凌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