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窑前。
烈火熊熊,正连夜赶烧天青瓷。
梁及物盘膝而坐,周身堆放一桶桶清水。在他操控之下,清水徐徐化为迷蒙水气,缭绕于窑炉之旁,方圆几十丈,一如被烟雨笼罩。
李火炘一脸佩服:“梁族长神通非凡,如此烧窑环境便与雨天无异,明日斗瓷之前,必能一举烧成天青瓷!”
梁及物颔首道:“得到天青配方,李族长功不可没,我本次烧了两件天青之瓷,定可以保住你我两家官窑之位!”
李火炘大喜过望:“多谢梁族长之恩!”
梁及物淡然一笑,旋即继续施法操纵窑中水气。
他脸色微有得意,宋行不过十几岁的凡人窑匠,瓷艺之道,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同烧天青瓷,定是自己所烧之瓷更甚一筹!
他顺手保下李家官窑之位,李家为他所用,日后合梁李二家官窑之力,吴国汝镇瓷业,自此由他梁及物说了算。
......
司马氏窑前。
窑门紧闭,而窑内炉火正炽。
司马家族老恭立窑门之外,神色凝重而期待。
忽然窑中传来一声畅快大笑,声震四方,与此同时窑门豁然洞开,司马大千一脸傲然之态,大步迈出。
只见他手捧一只金光熠熠之漆盒,盒中瓷器却不可见,显得愈发神秘。
“恭迎族长出关。”
司马家众人齐声恭贺。
司马大千微微颔首,目露精光,高声道:
“此次我闭关烧窑,历经一月,终成仙瓷。宋氏即便有完整之天青瓷,也不足为惧,汝镇瓷魁之荣,明日必属我司马家!”
......
天光微明,日头初起。
“三叔,你还在修行吗?”
宋小小满脸焦急,经过一日一夜,宋行仍在闭目打坐,一动不动。
今日可是第二次斗瓷之日啊!
“怀巨,斗瓷我去不了。”
宋行眉头紧锁,有几分无奈和倦意。
他也没料到入窑变境,竟如此之难,本来还以为能赶在斗瓷之前破境。
当下只觉筋脉一如烈火煅烧的瓷坯,逐渐成形,但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道关隘,化胚而成瓷。
“咦,三叔你又不去吗?”
宋小小轻蹙着眉头。
窑神节三叔因伤没能去成。
今日第二次斗瓷,三叔竟又无法赴会。
“怀巨,我已至破境的紧要关头,无法强行中断。”
宋行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他去不去也无妨,今日斗瓷事宜,他早已向宋千里安排好了。
自己安心破境即可。
宋小小道:“那我先去窑神庙那边了,我也得和族人报个平安,这些天他们肯定一直在找我,一定很担心。”
宋行点了点头,梁可塑之死一事,因李火盛毙命,也算暂告段落,任它过去就好,若过多纠缠,反而容易生事。
“三叔,我们一定夺下汝镇瓷魁之名!”
宋小小目光坚定,旋即依依告别而去,这次宋氏不仅要保住官窑之位,更要得到汝瓷第一的名头!
此时此刻。
宋行也好奇地向窑神庙遥望一眼:
但见窑神庙前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喧闹声如龙之吟,沸反盈天。
这第二次斗瓷之会的盛况,竟还胜过第一次窑神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