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镇,窑神庙。
人潮如水,熙熙攘攘,早已万人云集,四野喧声鼎沸。
第二次斗瓷之会,较之上次窑神节之盛况,丝毫不减,反而更胜一筹!
镇中百姓,携家带口,商旅行人,纷至沓来,尽皆汇聚于庙前广场,欲观这斗瓷盛事。
不仅汝镇百姓们翘首而望,就连吴国各地的窑户亦闻风而动,这些烧瓷匠师、或携弟子,或挈同僚齐聚汝镇。
更有甚者,步履之间,气度飘然,一看便是修炼有成之风火仙师。
如此多外地仙凡之士,不辞山水艰险,几经辗转,只为亲眼见识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天青之色。
与此同时。
大家也期待着那位烧出新色的少年匠师宋行。
“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宋小小环顾四周,目光所及皆是人头攒动,少女双目圆睁,咋了咋舌。
窑神节时人潮涌动可以理解,然而今日已非庙会佳节,唯有一场斗瓷之会而已,竟能吸引如此多之人,实在大大出乎她意料。
宋千里亦有些讶异,低声道:
“前些日子顾大人言道,吴国即将举行‘风火仙师大会’,届时各地官窑又将再次整顿,最后只留五家。此刻吴国诸地官窑皆成对手,今日斗瓷之会,恐怕不少外地的风火仙师来借此机会,探探汝镇官窑的底细。”
宋小小点头,微觉释然。
此刻,四周百姓窃窃私语,气氛竟是有几分诡异。
因为,汝镇四大烧窑家族中的梁、李二族,竟是身穿白色丧服!
两日之内,汝镇风云骤变。
梁家族长梁及物之独子忽遭不测,不知被何人所杀。其后,李家族长李火盛也暴毙于镇中巷陌,死状甚为诡谲,竟死于他平日最擅长的风火术法。
一时之间,汝镇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然众说纷纭,却终究未有定论,不过所有人都认定,这二人之死,必与这场汝镇官窑之争脱不开干系。
今日斗瓷之会,与一月之前,已然大不相同。
彼时宋氏一族,个个心灰意冷,形如枯木,眼见家族衰败,皆道官窑之位不保,众人心中无一不是愁云惨淡。
然而如今再观,宋氏之人则个个春风满面,志气昂扬,满怀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宋家之势,竟在短短月余间逆转如此,实令无数人为之瞠目。
反观李家,窑神节当日尚且不可一世,气焰逼人,族中之人皆骄横自满,李火盛更是当场展现风火仙师之威,强逼宋氏之人低头。
而今日,李家众人个个面如死灰,神色哀戚,仿佛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骄傲,一如当初的宋氏。
族长李火盛暴毙巷中,死因扑朔迷离,令他们痛失依靠,往日的嚣张再也无处可寻。
一月前,绝无人料得今日之局面。
汝镇百姓目睹此番风水轮转,皆是禁不住唏嘘感叹,如今宋李两族之势,如同天壤倒转,宋氏风头正盛,李家则气数将尽。
这一切变数之根源,便出自宋家那位年少的三叔公。
此时此刻。
不仅是汝镇之百姓,就连那些外地来的风火仙师们,皆是个个朝着宋氏人群中引颈张望,只为一睹宋行之风采。
但为何今日也不见宋行?
宋千里忍不住关心道:“怀巨,三叔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