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司寇紧跟杨俊卿策马至城北门,步兵紧随其后,快速集结于指定位置。子夜时分,但仍然有众多市民已被喧闹之声唤醒,纷纷围聚而来,目睹这一幕。杨俊卿手疾眼快,抛给司寇一柄长枪作防身之用,后者敏捷接住,稳稳扣于背后。片刻之间,数匹驮负装备的战驹抵达,随着缰绳一松,背篓中各式器械倾泻而出——铲子、锄具、乃至割草之刃,然数量显然难以满足全员所需。
杨俊卿轻盈跃下坐骑,面向人群,笑容满面,逐一问候,宛如老友相逢。副校尉见状催促时间紧迫,杨俊卿却不以为意,仍耐心安抚众人,言语温和,全神贯注。司寇端坐马上,双目炯炯有神,试图从这位上峰的一举一动中窥探其为人,心中不禁生疑:此人究竟怀有何种魅力,如此受百姓欢迎。
当一番寒暄过后,杨俊卿抬头望向城墙上哨岗,向着那名值守的士兵询问:“外面的情形如何?”得到对方一切安好的答复后,他迅速调遣手下,指令一旅与二旅的士兵即刻携带工具,前往城外执行任务。
正当司寇还在琢磨自己归属哪支队伍之时,杨俊卿突然转向他,开口道:“工具的问题就交给你处理了。动作要快,其他门的兄弟部队恐怕也在收集这些物资,我们可是要和他们抢。”
司寇望着杨俊卿,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问道:“校尉大人,我们该怎么做呢?”
杨俊卿胸有成竹地回答:“当然是先试着跟百姓们好好沟通,借用他们的工具。”见司寇似乎仍有顾虑,他继续解释:“如果有人不愿相助,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于是,杨俊卿径直走到围观的民众前,大声询问:“乡亲们,能否暂时借给我们一些挖土工具,以便我们能够尽快完成防御工事?”
大部分百姓纷纷表示同意,但也有少数人,在听到请求后,选择匆忙返回家中。司寇注意到这一点,转头对杨俊卿说:“校尉,看那边,有些人并不愿意帮忙。”
杨俊卿笑眯眯地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毕竟你是‘外人’嘛,我们这其它人都乡里乡亲的,不好伤了和气。”司寇当即领悟,这是让他做那白脸,充当那恶人,免得影响他们军民之间的良好关系。
然而,司寇有些迟疑,“杨校尉,我日后也要在蒯家堡立足的啊,这么做……”
没曾想,杨俊卿的表情瞬间凝固,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身为士兵,首要之责就是服从命令,难道你要违背军纪不成?”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司寇连忙翻身下马,躬身行礼,“末将不敢有违。”
“很好。”杨俊卿沉声道,“你的任务是在子时三刻前,无论如何都要搜集到一百件结实耐用的工具,不管采用何种手段。”司寇虽心存疑虑,但仍坚定地回答:“遵命。”
杨俊卿轻轻挥了挥手,三个士兵立刻手持空篓,尾随司寇而去。面对眼前的情景,司寇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目光扫过四周的民众,试图找到一种平和的方式接近他们。然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见到司寇手中提着篓筐,仿佛预感到某种不祥之事即将发生,竟不待他开口,已纷纷躲避开来,如同受惊的群鸟,四散奔逃。
面对这突如其样的局面,司寇只能干瞪着眼,任凭他们在眼前逃离。他向杨俊卿投去求助的目光,期盼能获得一线指引或宽限。然而,杨俊卿却无动于衷,只冷冷吐出四个字:“子时三刻。”
司寇闻言也是狠下一条心,堵住了一个正要逃走的男人,恳切地请求:“这位兄台,能否借我些挖土的工具?”可是那人压根儿不理睬他,只想赶紧离开。司寇没办法,只好紧跟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衣服,严肃地说:“带我回你家里,不然别想走。”
那男的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哀求,最后没办法,只好带司寇去向他家。到了家门口,他拖拉半天才掏出钥匙,明显不情愿让司寇进去。司寇急了,一把抢过钥匙就要开门,谁知那人忽然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开始大喊大叫:“司寇欺负人,还要抢东西啦!”此言一出,附近几家的灯光应声而亮,好奇的目光从窗户缝隙中透出。
司寇实在拿他没辙,刚准备撞开大门,却被他抱住大腿,喊道“司寇强盗,他要入室抢劫了。”旁边房屋又亮了几盏,已经有人出门察看情况。
司寇没法子,只能停下来,把钥匙扔回给他,苦苦哀求:“大哥,工具真的有急用,我们用完一定还给你。”男人这才松开他,慢慢站起来,开了门,可进门之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好像完全不想借东西的样子。司寇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只能使劲锤门,力气大得像是要打破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