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扛着重型的回鹘盔甲,稳步登上了南门的城墙。蒯天翊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正眺望远方,目送回鹘军队撤退的尘埃,神情间流露出复杂的感情——既有胜利的欣慰,也有对未来未知的忧虑。司寇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身,视线落在了司寇手中的战利品上。
“司寇,感谢堡主援救之恩,幸不辱使命,擒获敌兵,夺得其坚固铠甲,特此呈献。”司寇恭敬地递上沉重的盔甲,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蒯天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问道:“那个胡人呢?”
“师父正在看管。”司寇的回答简短而准确。
蒯天翊接过铠甲,转手递给身旁的副将,吩咐道:“仔细研究材质,看看是否有破解之道。”副将领命,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份沉重的责任。
紧接着,蒯天翊转向司寇,神色变得严肃,“司寇,你与他们交手多时,是否发现这些铁甲骑兵有何弱点?”
司寇思索片刻,答道:“他们的铠甲确实异常坚固,一般的长枪刺击或者利器砍杀几乎无法穿透。但若使用重型钝器,或能在关节等薄弱处找到突破口。”
蒯天翊目光一闪,直接切入关键:“无须废话,告诉我最关键的信息——他们铠甲有无漏洞,或者马匹的防护如何?一般来说,马匹腿部动作幅度大,难以全面覆盖甲胄,它们的腿部是否有做防护?”
面对这般直接且犀利的提问,司寇迅速整理思路,沉吟片刻后,他开始详细描述:“堡主,我注意到,尽管马腿部分表面上看起来较为脆弱,实则暗藏玄机。那些马腿被一层层类似鳞片的保护片紧密包裹,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防护结构。这些鳞片相互叠合,几乎无缝对接,只有在关节弯曲时才会显露少许缝隙,但这点空隙也极为有限,想要精准打击实在困难。”
蒯天翊听完,眉头紧锁,显然是陷入了深思。
片刻之后,蒯天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睛闪烁着决心的光芒,对着周围的将领们下达了一系列周密的指令:
“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避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与铁甲骑兵正面交锋。所有部队,不得擅自离开城池三里范围,一旦遭遇敌人,立即退回城内固守。蒯文来、蒯星河、杨俊卿,你们三位分别带领第三、第四、第五团团的将士们,即刻出发,沿着城墙四周挖掘壕沟。每条沟渠要求长宽不少于三尺,深度要达到五尺。趁着今日雨水丰沛,土壤湿润易掘,务必利用这一优势,把每条沟渠变成敌人难以逾越的障碍。”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远处,仿佛能看见未来的防线一般,“你们同时要把蒯家堡周边的土地全部犁一遍,让它变成纵横交错的田埂。安放拒马、栅栏,与此同时,晓岚率领第一、第二团的剩余所有守备力量,坚守在城墙之上,警备敌人偷袭,彻夜不眠,全力加速工程进度。在明晨的第一缕阳光到来之前,一定将所有的防御工事完善完毕!”
杨俊卿听后,担忧的表情溢于言表,他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疑虑:“堡主,这样的策略似乎太过保守了,完全摒弃了主动出击的机会。冬天的脚步日益临近,我们需要大量的木材以抵御严寒。如果我们把城门外的土地改造得连骑马都困难重重,岂不是等于切断了自己获取必需资源的道路?这样一来,我们的士兵岂非要徒步跋涉,效率大大降低?而且如果取木时候,被敌人袭击,岂不是连逃跑都困难。”
蒯天翊的眼神坚决无比,他对杨俊卿及其他将领说道:“我的决定不会更改,关于木材的问题,我自有安排,顺便,让傲芙负责集结城中的居民,无论大小物品,包括日常用具,甚至是每一粒粮食,都将纳入集中管理体系。对于任何试图抗拒规定的人,采取强硬措施,必要时可进行关押。粮仓水源安全尤为关键,确保粮仓水井二十四小时有人严密监控,若出现丝毫闪失,提头来见。从明天起,安排城中百姓,身强力壮者做些搬运工作。其它事情,由星河安排吧。”
众位将领虽面露凝重,但听闻此令,无不一一致敬答允:“遵命,堡主!”
就在此时,司寇迈出一步,抱拳行礼,眼神诚恳地说:“堡主,我能感到局势之紧迫,愿意尽绵薄之力协助各位共度难关。”
蒯天翊审视着司寇,眼中闪过一抹考量:“司寇,你并非我蒯家堡的一员,此番行动,你无须卷入其中。待情况真正危急之时,再携手并肩也不迟。”
然而,司寇并未轻易放弃,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执着:“堡主,师父告诫我,缺乏实战纪律是我最大的弱点,特命我前来向您学习,加入您的行伍接受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