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少爷,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赫连拓边诉说边撩起衣物,露出了烙铁留下的累累伤痕,“那狠毒的女人,连续审讯我两天,用烙铁反复炙烤我七八次,甚至连一口饭都不让吃。”
“蒯团长,不是说是软禁吗?”司寇质问。
“确实是软禁,但在软禁之前,按照常规流程进行审讯而已。”蒯傲芙平静回应。
“你们……”司寇指着她,满脸愤怒。
“你要三思而后行,为了一个胡人,值得与整个蒯家堡为敌吗?”蒯傲芙冰冷地说。
“等等,兄长,我们现在该想办法帮赫连拓摆脱困境。”司南打断争执。
“让我把他带走。”蒯傲芙再次迈步向前。
司寇挡在赫连拓与蒯傲芙之间,沉默不语。
眼看双方气氛剑拔弩张,司南尝试缓和局面:“蒯团长,如果你坚持要把他带回,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但现在,让我们先冷静下来商量对策。”
正午时分,“听鼓阁“内,蒯天翊正埋首于案牍之中。门突然被人推开,未闻敲门之声,一名浑身浴血的身影被抛至室内,紧接着司寇三人步入其中。
“将军,看看我带来了谁。”蒯傲芙率先开口。
“我们家中奴隶未经允许,擅自逃逸,给蒯家堡诸位兄弟带来诸多不便。当蒯团长召唤我们到场时,我们本想亲手制裁他,幸亏蒯团长坚决阻止,这才未能实施。然而,逃跑之罪,确实不容宽恕,因此我们将他三根肋骨打断作为惩罚。恳求蒯堡主念在其初次犯错的情份上饶他一命。我们承诺今后将严格管束,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必定严惩不贷。”
蒯天翊目光在蒯傲芙与司氏兄弟之间游移,最终说道:“既然已施加惩处,那此事就算了吧,此贼交予二位处置,但二位须知,若贼寇知晓我等位置,蒯家堡难以保全,就连胜疏恐怕你等都回不去了。”
“遵命。”他们齐声应道。
“那,将军,我是否能重回行伍?”蒯傲芙询问。
“不允。”蒯天翊果断回复。
“是。”
“蒯堡主,我们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司家兄弟开口。
“请问。”
“关于寻万千之事。”
这句话引发蒯天翊片刻思索,随后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二位三番四次帮助蒯家堡,我也不再相瞒了,只是,二位须答应老夫,千万不要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明白了。”
“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的祖父改名为‘司破楼’吗?”
“改名?”司寇兄弟心头涌起疑惑。
“自是取那攻破楼兰的寓意。”
“没错,世人皆知楼兰消失于贞观年间,却不知它其实是被攻灭。”
“这是为何?”
“贞观二年,定西侯蒯英率军攻破楼兰,却没有传讯回朝,只因为蒯英将军一时冲动,私自占有了楼兰王妃。”
“这...”司寇兄弟闻言,震惊不已私占王妃,这可是欺君灭族的大罪,消息稍有泄露恐怕蒯家全家不保。
“为了毁灭证据,蒯英将军下令屠戮楼兰全境,焚毁城市,仅携楼兰王妃离开。太宗皇帝何其英明,得知后也不与之计较,只是削公为侯,为定西侯,世人皆说蒯英将军所授爵位太过低微,只有蒯家人才知道太宗皇帝是何等之大度。”
“这与寻万千有什么关联?”
“寻万千便是蒯英与楼兰王妃的后代。”此言一出,司寇兄弟愕然,连蒯傲芙都瞪圆了双眼。
“此子从小聪颖,却不服管教,未入蒯家之家谱,却得汉家楼兰文化之滋养,天性散漫,却无人能敌,弱冠之年离家,却三次救得蒯家一门,其一闵河破千骑,引闵河之水冲破追击的回鹘三千人,其二一箭定绣山,五里外射中突厥首领,其余众人降伏,其三蟒山破群贼,驱使蟒山之蛇攻破叛变的步兵。自此以后,他就杳无音信,仿佛人间蒸发。即使在伯斜道之围中,他也没现身。也许早已不在人世。”
“这还是人吗?”司寇惊叹,“他一定还在人间,祖父曾吩咐我们在太仑山寻找线索。”
“司破楼和他的确交好,可能知道些什么,话说有趣,一个破楼却与被破之楼交好。”蒯天翊感慨道“你们退下吧,我知道的都已经说来,你们切莫外传,否则休怪我无情。”。
“是,我等所知的一切都将深藏心底,不敢泄露。”司寇兄弟搀扶着赫连拓,躬身退出。
“原来祖父让我们寻找的竟是一位如此传奇的人物。”司寇感叹。
“兄长,你看他会不会收我们为徒呢?”司南问道。
“不知道,或许他会收我,至于你会不会被接受就难说了。”司寇戏谑道,内心对未来充满憧憬。
“先找到他再说吧。”司南务实地说。
“对了,赛华佗让我们下午去太仑山半山腰为一位老朋友送盐,你愿意同行吗?”
“当然。”
“司南少爷,我也想去。”赫连拓躺在地上说道。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三根肋骨断裂,行动不便。”司南关切地说。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得要变得更加强大啊。”赫连拓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