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司寇、赫连拓以及重伤的司南正在奋力奔跑。他们借助树林的掩护,躲避着背后穷追不舍的敌手。
“司寇少爷,你们这待客之道有些特别啊!”赫连拓在逃跑路中也不忘打趣道。
“他们不问缘由举箭就射,吓跑我坐骑,我必让他们付出代价。”司寇的声音坚定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兄长,他们均为我汉人,况且我们有求于别人,千万不要伤他们性命。”司寇拖着伤体有气无力地说道。显然,之前的箭雨袭击加剧了他的伤势。
“放心吧,南弟,我会把握好分寸的。”司寇安慰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直到他们重新抵达下午曾停留过的地点。那里那一股熟悉的味道,提醒着他们安全的回归。望着身后渐渐消逝的火光,他们终于得以暂时放松警惕,心中涌起一阵释然。
“赫连拓,你可能需要一些伪装。”司寇开始布置计划。“你去割断些马尾巴,用泥土糊在你头发两侧,然后再将脸弄脏些。然后……”他顿了顿,随即猛然出手,一记重拳打瘪了赫连拓的鼻子,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赫连拓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呆了片刻,本能地想要反击,但很快意识到自己那出众的鼻梁。于是,他默默承受着痛楚,按照司寇的指示行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在森林深处隐匿起来,白天蜷缩在密集的灌木丛中,只有到了夜晚才会小心翼翼地出来清洗,连生火也不敢,以免暴露行踪。加之时常被林中蛇虫骚扰,令三人疲惫不堪,尤其是对于伤员司南而言,这样的环境令他更加虚弱。
夜幕再度降临,清澈的小溪旁,司寇、赫连拓及伤痕累累的司南正在进行清洗和进食。月光如银,洒在潺潺流水之上,却无法驱散三人内心的阴霾。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司南打破了沉默,目光凝重,缓缓开口:“兄长,看来这里也并未我等容身之地,他们并不听我等解释,一见面即是弓箭招呼,不如我们回到伯斜道,再逃入那太仑山中,那方才是唯一出路。”
司寇闻言,眉头微蹙,忧虑的目光投向司南:“唉,的确如此,不知道你的伤势是否可以抵挡住伯斜道的颠簸。”
“尚可。”司南回答道。
“司寇少爷,你这伪装办法没用啊,害苦我了。”赫连拓说道,说完就撤下了头发上的马尾毛。
“我也没想到,他们不管胡汉,见人就射。”司寇说道。
正当三人陷入深思,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之时,空气突然间凝固。几支不明来源的利箭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划破宁静,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袭来。赫连拓正好看见箭矢飞来,几乎在第一时间抓起随身携带的长刀,一个翻滚闪避,口中大声呼喊:“小心!”
司寇与司南闻声立时警觉,迅速寻找遮蔽物,躲过这一轮猝不及防的攻击。然而,不幸的是,这波攻势的目标并非三人,而是他们仅剩的三匹忠心耿耿的座骑。随着几声凄厉的嘶鸣,马儿们相继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哀嚎几声后没有了生命迹象。
“完了。”三人同时几乎说道。
夜色如墨,星河璀璨,一轮弯月洒下幽冷银辉,照耀着蜿蜒曲折的小溪,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若银河落入凡尘。静谧的夜晚,本该只有虫鸣鸟叫伴奏的乐章,却被一阵阵金属碰撞之声打破,三道身影自远处缓缓浮现,他们是骑乘着战马的勇士,沿着河岸线渐行渐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肃杀的气息。那是三名骑兵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司寇三人,慢慢将手中弓箭放在背后,慢慢地换上了长枪。
突然,一声嘶哑的战吼划破寂静,对方三名骑兵发起冲击,马蹄声如雷轰隆,长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直指司寇等人。
面对汹涌而来的攻势,司寇、司南与赫连拓没有丝毫退缩。司寇长枪如龙蛇般灵动,每一次挥刺都准确无误地拦截住敌人的攻击;司南虽体力未复,但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冷静的头脑,多次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危机;赫连拓则长期的战斗技巧,挥舞阔刀,每一次都能恰好挡住敌人的进攻。
战斗异常激烈,兵器的碰撞声、马匹的嘶鸣声与战士们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司寇他们虽然武功更胜一筹,但对方兵甲齐全,司寇他们却只有单衣,因此每一次击中带来的回报都决然不同,双方交锋都难分胜负,但也都竭尽全力,不肯轻易放弃。月光下,汗水与热血交织,映衬出司寇几人脸庞上的坚定与不屈。
时光仿佛在某刻凝滞,战斗进入了僵持阶段,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确定性。双方力量的碰撞如同潮水般起伏,彼此之间既有损失也有抵抗,但始终未能形成压倒性的优势,战场上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平衡。
在持续的交锋中,每一次武器的碰撞都伴随着金属的清脆声响,每一声呐喊都承载着他们的勇气与决心。然而,正是在这片混乱与喧嚣之中,司南敏锐地发现了一抹不寻常的迹象:一名原本列阵对抗的敌方骑兵悄然失踪,如同夜色下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脱离了战场的核心区域。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司南心头骤紧,一股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意识到了更大的危险。
“兄长,要不我们各自逃跑,这样有一人能生还的几率还能大一些。”司南建议道。
但是司寇坚决地否定了这一提议,声音响彻林间,震得枝头的小鸟扑腾翅膀,惊慌失措地四散飞开。“不可,司家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与豪迈。
“好,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司南回应道,他的声音同样洪亮,与司寇形成了共鸣。
“死什么死,活着最重要。”赫连拓插嘴道,“实在不行,咱们跳进水里。谅他们也不敢下马追过来”
可就在此时,对岸突然亮起点点火光,昭示着另一队敌人正悄然逼近。这意料之外的情况彻底粉碎了他们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就连赫连拓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
战斗继续进行着,司寇、司南与赫连拓的身影在血与尘土中摇曳,他们的身躯遍布创伤,鲜血染红了衣襟,尤其是司南,那本已受伤的身体,在这场无情的厮杀中更是勉强支撑。
当司寇拼尽全力挡开一名敌骑挥舞的长矛,保护了濒危的司南,他心中的悲愤再也无法压抑。他仰望苍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长啸。
“老天无眼,我司氏兄弟要绝于此地啊。”他嘶哑的声音穿透云霄,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好,好,好!”司寇重复着这三个字,每个音节都蕴含着无比的愤怒与不甘,司寇怒吼着也不再保留,体内潜藏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
在骑兵又一次冲击时,他找准了敌军甲胄的缝隙,一枪刺下,然后用力一挑,撕开了对手的右手。受伤的骑兵吃痛,勒马撤退,停在了不远处。司寇拾起了掉落的断肢,将其高高举起,对着敌人的方向,狠狠咬了一口,饮下鲜血,随后用力将断肢抛掷出去,然后如同宣誓一般张开双臂,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此时林中靠近伯斜道方向,突然传来了熟悉而响亮的马嘶声,只见一匹雄健的骏马飞奔着,原来是司寇的坐骑回来了。它跑到自己的粪便旁,便一动不动地站着,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等待着它的骑士归来
“天不亡我,司南,我们走!”司寇纵声大笑,毅然转身奔向那归来的坐骑。
正和赫连拓司南对战的最后一名骑兵,目光扫过密林深处,随即神色大变,停止了对战,也不追击司寇,立即勒马后退,在远处紧紧盯着司寇他们。
正当司寇接近自己的坐骑时,林中又出现了另一伙人的身影-突厥人。他们手持燃烧的火把和寒光闪闪的利刃,骑着高头大马,怒吼着从暗处涌现。司寇的坐骑回来了,同时带着他的前主人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