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邪魅狷狂,唇角噙笑,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他就是要让她叫出来,叫的越大声才好,这样那个正在酣睡的无情女人,才可以听到,才能够知晓。
而地上这个鲜血淋漓的女人,他也必不会放过,死是最轻的惩罚,他要让她知道亵渎他的身体,玷污他的神魂,是什么下场,他要让这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知道,何为剥皮何为剔骨,何为嗜魂何为天罚,他有的是法子慢慢的折磨她,以解心头之恨。
“过来……”应渊的声音里带着强硬的命令,蹙眉喊道。
颜淡被他的一声厉喝,不自觉的身体一抖,神色慌乱无措,轻咬唇瓣抬头望着他狂烈的眸子,整个身子僵在那里仍是没有挪动半分。
以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她不是不知道,此刻应渊已然怒火难息,勉强的克制隐忍着不发作……
但她回想方才清渭凄惨的那一幕,她是真的怕了,怕他也一剑将她劈了,毫不犹豫的割下她的头踢出去喂狗,想想那个血腥残虐的画面,一阵阵心惊胆寒。
应渊看着她胆怯的神色,眸光里的怒火好似瞬间就可以将她焚化的毫无痕迹,不知又过了几时,他终于卸了几分怒意,轻叹了一口气,睥睨的眼神带着一丝轻魅之色,扬了唇角不屑:“我问你,她自荐枕席这件事,你可知晓?”
应渊眸色深幽,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敏锐的观察着她,似乎她的回答稍有偏颇,他就会立刻将她捏的粉碎。
颜淡望着应渊丝毫不敢隐瞒,头摇晃的像极了拨浪鼓,看着她表情肯定,心里的怒意又散了些许,声音清浅地说道:“你以为修罗族送来的都是蠢货吗?她一出现本尊便知晓,没这么简单……”
应渊看着一脸错愕的颜淡,眼眸轻瞥,接着解释道:“她的真身名唤鬼针草,自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因其擅长伪装依附旁人而生,因此得名。你被她利用,竟还浑然不知,该不该罚。”
听了应渊一番言论,颜淡方如大梦初醒,心思翻滚无限,终于将这几日她步步为营以退为进的状态梳理清晰,眼神恍然清明起来,真是不着痕迹的好谋划。
“多谢尊上提点,我知错了,认罚!”颜淡天真的以为应渊既然同她讲开,便不会多加为难,顶多也就是去陪陆景扫毛司。
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尊上,要怎么罚?”
“你说呢?”应渊神色悠然,轻飘飘的将问题抛给了颜淡。
颜淡再次醒来,已然是正午时分,暖阳倾泻,灼艳刺目,她微微执手,遮挡着铺陈而来的夺目光耀。
闭了闭眼睛,思绪渐渐清明了几分,颜淡轻转身体,肌骨酸痛的不适感令她轻吟出声。
她慌乱的转头看向身侧,生怕惊扰了身旁之人,颜淡看他气息平稳,似乎睡的很沉,眉目舒展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她高悬的心终于松懈下来,微微挪动身体,准备起身穿戴,眼眸却开始出神,昨夜的她是真的觉得木已成舟前缘难续,那份荒凉不舍,像是万鬼啃噬,凌迟肌骨般的疼,那时她才知晓,悲伤碾过心尖是怎样一种痛。应渊说着眼神不断在她身下打量游移,含着深意的示意,颜淡躲闪着他挑逗的目光,红晕愈发浓烈。
他带着宠溺逗弄,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厉寒凉,轻漾着眉眼,慵懒惬意。
颜淡一脸羞愤,猛然侧身拾起地榻上散落的衣裳,乱抓一气,裹着被子敏捷的翻身下床,赤脚站立在微凉的地面上,心情忐忑地转身看向他。
却只见应渊赤裸着身体欹枕侧卧,眼神幽幽灼灼地望着她,笑意吟吟,颜淡猛然捂住眼睛,大喊一声流氓,跌跌撞撞的向着内侧的屏风奔去。
少倾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颜淡的呼叫,惊雷般地传入应渊的耳中,他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屏风用久了,是该到了换一换的时候了。
颜淡不知废了多大功夫,才将皱乱一团的衣衫,清理的得体了些许,让人看起来不至于太过随意。
她悄然探查,见门外四处无人,不理会应渊调笑的轻唤,轻推了一侧的木门,一个闪身飞速的逃了出去,然后加速了步伐远离寝宫,多走了几步,才放松了紧绷的情绪,长舒一口气。
她放缓了步子,走在花树小路上,与过往的仙侍彼此礼貌的招呼,佯装无所事事的样子,溜达着行至自己的厢房。
一进室内,她连忙锁上房门,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迅速的穿戴整齐。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恰巧的响起,颜淡轻喊了一声谁呀。
只听得门外沉默了片刻,发出细软娇柔地声音轻唤:“颜淡仙子,是颜淡仙子吗?”
颜淡眉头一蹙,神色沉凝,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不是很熟悉,她一脸的狐疑,打开了厢房的木门。
颜淡带着假意的笑容,暗藏着促狭狡黠看着来人,一脸的纯真简单。
“姐姐找我何事?”
她一眼就认出来人,此人正是赠予她玄黄镜的那位修罗女子。
她站在门口,一脸焦躁急切的对颜淡说:“仙子,仙子,你快救救清渭吧。”
颜淡一听清渭二字,顺势眸光一正,沉默不语,那人未等颜淡回应,接着说道:“仙子不知,昨夜清渭满身是血的回了住所,倒在床上疼痛难忍不断哀嚎,我们再三询问她才说是她惹怒了帝尊,被处了刑罚。”颜淡随同那人穿过回廊,绕过前殿,走在一处馥郁芬芳的花树小路上,微风轻轻摇曳,枝头暗暗浮动,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轻轻浅浅吹入她的鼻端。
她顿感心情大好,站在花路上,微闭双眸心旷神怡地享受着此刻风和日暖香气怡人的景象。
此时形色匆忙的那人转身一看,颜淡还在后方慢悠悠走着,一脸的满不在意,急切地折返回去,胳膊架起颜淡的就走。
“我的仙子啊,救命呢啊,你咋还有心思在这里赏花赏草的。”说着拖着颜淡一路加紧了步伐。
颜淡抬眸看着她心急火燎的样子不觉好笑,似乎有个人性子跟她颇为相像,也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
那时记得她和应渊夜闯他的寝宫,将他教训了一番,思及此处,不觉唇角噙笑愈发的觉得像了。
“我说,仙子,你咋还笑的出来啊?”那人看着她一脸笑意浓浓,不觉蹙了眉头,满心不解,他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吗?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倒是她自己焦躁的心急如焚。
不是凡间有句话来着,叫什么?哦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觉得自己就跟这个太监一样的心里了。
“姐姐莫急,急也不再此一时……”颜淡轻笑出声,看着她心直口快,不觉生了几分好感。
“我的亲娘啊,这要是在我们族里,一个人病了,全族都得火上房。”她口无遮拦,令颜淡不觉开怀大笑,转瞬又心生疑惑。
“哎,不对啊,姐姐,我听说你们修罗族不是嗜血成性,残暴狠厉吗?怎么你们族中这么友爱的吗?”
“呸,谁说我们修罗嗜血成性来着,那都是扯淡……”那人眉间一拧,心中愤恨:“这都是传言,我们族人之间向来与人为善,怎么可能残暴狠厉。”
听她一言,颜淡此刻心中愈加疑惑了,微蹙眉头,接着问道:“那为何三界中皆有此传言……”
“哼,还不是仙界这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忌惮我们族人天生神力,为打压我们编织出来的谎言……”那人义愤填膺的说道。
颜淡还想再追问几句,但那人打断道:“仙子,我们到了……”
颜淡从未来过后宫,因从前都是虚设,只有嫌少几名仙侍前来洒扫,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后殿。
放眼望去碧波湖水微微泛着涟漪,一眼望不到边际,摇荡着湖中各色的莲花起起伏伏,娉婷有姿,而后殿各寝宫便坐落其中,一片秀美风光,与前殿严肃端正的规整形成了鲜明对比。颜淡不仅心中赞叹,在天界这些许年,她竟不知还有如此的迷人景色。
“瞧仙子,那便是清渭我们几人的寝宫……”那人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说道。
颜淡一边四处环顾,一边随那人引领着,没走几步,便来到那处住所,还未进屋,就听到室内阵阵哀嚎,听的人不觉心惊胆寒,惧怕不已。
“仙子,快进去看看吧。”那人开了木门,刺耳的嚎叫顺势大了起来,震的颜淡不觉手指堵了一只耳朵。
“清渭,清渭,颜淡仙子我给你请过来了……”那人忙上前将倒在床上嚎叫不断地女子扶起身子。
颜淡随意地望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虽然做了心里建设,但还是着实吓的不轻。
与昨夜那副鲜血淋漓的样子相比,此刻更狰狞可怕,恐怖至极,才几个时辰,她的伤口已然浮肿绽开,露出内里分明的白骨阴森可怖。
一侧的眼睛因为伤口的肿胀挤压的无法睁开,黏腻的血液干涸在头发上,与惨烈的伤口粘合在一起,猩红一片触目惊心,外溢的仙力已然所剩无几。
清渭朝着颜淡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的扑过去,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认错,声音哽咽卑微:“姐姐,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颜淡看着她此番样子,心中确实生了不忍之心,到底不过是倾慕帝尊,罪不当死,何况如今,即便治好,她容貌已然尽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自认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也做不到以德报怨,但此般残忍不堪的境况,见死不救她亦不能心安理得。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心中一横,算了就当积福报了。听了那名仙侍的话语,颜淡不知怎的,心中生了丝暖意,思绪开始有些莫名纷乱。
此刻那名仙侍执手示意,瞬间闯入室内两名身着银甲的天兵,上前拖着瘫软在地惧怕不已的清渭,向着门外行去。
清渭开始猛烈的挣扎,死命的抗争,再无了往日纯然无知的样子,眸光里冷凝了猩红血色,望着颜淡咬牙切齿:“别以为你们干的好事没人知晓,今日之辱他日必当奉还……你们通通都没有好下场。”
她疯魔癫狂的样子,着实让颜淡有些胆寒,言语里的恶毒令她不寒而栗。
清渭血染的眸光里,冒着阴狠毒辣的杀戮之气,死死的盯着颜淡,此刻她身后加了一股力道被猛然推了个趔趄。
“你还是下了天刑台再说吧,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呢。”那名仙侍不屑的冷声道:“还不快拖走,等她在这里混说。”
于是两名天兵加了力气扭拽着清渭拖出了寝宫,听着她凄厉的咒骂渐渐远去。
不知怎的,颜淡并没有报复的快意,反而平添了几分凝重,她不敢想象,倘若他日,她也做错了事情,他会不会也对她如此的冷漠决绝。
大好的心情瞬息跌入谷底,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郁结难受,她作别了那几位莺莺燕燕,独自行径在花树小路上。
颜淡眸光淡淡的望着满树点缀的各色芬芳,却再也提不起精神,一阵清风掠过,摇曳了万千落英,落红惨淡,颓废默然的一塌糊涂。
她不觉轻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伤春悲秋起来,一片花叶的零落,都可以让她难过不已,以前那个没心没肺肆意快活的自己,不知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颜淡……”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轻唤,颜淡微微一怔,轻轻转身望向声音的来处寻觅。
一身玄色锦袍,在一片葱郁苍翠里越发的明艳绝尘,微风轻起,衣袂翻飞,风姿迢迢,那人轻摇折扇,站在不远处眉目舒展地望着她,笑意融融。
“余墨?!”颜淡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心头的那些愁绪一扫而空,她毫不犹豫地奔了过去,喜笑颜开。
“你怎么来了?”她笑颜如花,晕染了脸上绯红一片,眼角眉梢皆是欢喜的神色。
余墨垂眸看着她,唇角噙笑,眼波里皆是宠溺的浓郁温情,浅笑道:“来来来,让本山主瞧瞧,我的莲卿是不是又胖了。”说着,余墨扯近了颜淡,上下仔细打量,然后摸索着下巴,洋装深思,戏谑地说道:“看来天界伙食不错啊,脸都成球了。”
“好啊余墨,你讨打是不是”颜淡眉头一蹙,眼中蕴了微怒,上前追逐着余墨,在苍翠丛蓉间嬉笑打闹。
无忧的时光总是很快,二人的嬉闹,最终终止在余墨喘着粗气,对着颜淡摆手讨饶中,方才作罢。
稍后,颜淡同余墨一起倒入芳草繁茂的翠色里,轻嗅着各色幽香,闭目养神。
余墨枕臂平躺,口中衔着一根青草玩弄,闭着眼睛一脸的惬意无忧,而身旁的颜淡则微微睁开了眼睛,轻喘了气息,依旧盈笑似花,泛着点点随性,二人享受着此刻的宁静,沉默不语。
不多时,余墨睁开了双眼,侧目望着颜淡,目光深幽,淡淡地说道:“开心啦?”
颜淡先是一愣,眸光躲闪着瞥向另一边,佯装不在意地说道:“谁说我不开心了。”
“还用说,都写在脸上啦!”说着余墨微微起身执头侧卧,眼神里忧心一片,柔声游说道:“颜淡,如果太苦,就别死撑着,铘澜山永远都是你的家。”
余墨的话令颜淡心中顿然一阵心酸,有些委屈的情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溢了出来,她强忍了酸涩,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滚落了下来。
她声音哽咽微颤:“谁让你这么煽情来着,害我眼睛都进沙子啦。”
颜淡倔强的嘴硬着,令余墨心疼不已,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哄着:“是,是,是,都怪我不好。”
颜淡在余墨怀里哭了好一阵,并借着他的衣襟将自己眼泪狠命的擦了一把,调整了情绪说道:“就是怪你……”
看着颜淡收了情绪,余墨一脸嫌弃地叫喊着:“喂喂喂,你这鼻涕都擦我身上了,你也太恶心了吧,我这一会还得向帝尊复命来着。”
颜淡起身,抖落一身的尘土,转身做了个鬼脸,撇了撇嘴说道:“活该。”
说着便向着前方走去,余墨微微坐起,望着远去的倩影,心中蕴了一抹难舍的情愫:
颜淡,你就非他不可吗?为什么我不行,明明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啊。
余墨回思过往,悬心涯这几百年的朝夕相处里,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入眼入心,再也装不下其他。
可他不敢轻易的吐露,害怕一旦表白,就连朋友都没的做,所以他不敢奢望过多,只要伴她左右,时不时的逗她开心,他就心满意足,可如今竟连这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够了自从应渊修罗血脉觉醒堕入魔道,他再也不能留在天界随心而动,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而三界的情形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他知道各方势力已然不似从前,都在背后暗潮涌动,伺机而为。
所以这次前来,明着是为了复命,实则是想私下提醒应渊三界各族的动向,而做这些他也只是为了颜淡,他深知应渊若出事,颜淡必定誓死追随。
余墨利落地起身,拿着折扇在身上轻拍了几下,调整了情绪,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
正在此时,一名仙侍迎面而来,向着余墨行了行礼,恭顺地说道:“山主,让我好找,帝尊等您多时了……”
余墨抬眸望了望远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作罢,还是正是要紧,思及此处,忙示意侍从领路。
颜淡走了许久,不见余墨跟上,回头望过去,见他随着一个侍从向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她思量了片刻,依着余墨的性子,若不是有要事缠身,他定不会撇下她独自离去的。
故友重逢,令颜淡心情大好,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模样,她漫步走在回廊上,遥望着红艳的天穹,不以为然,似乎这灼烈的色彩也没什么不好。
颜淡漫无目的的闲逛,一是想等余墨出来叙叙旧,再有就是她确实无事可做。
于是她干脆坐在回廊上望着池中的锦鲤游来游去沉思,想起悬心涯那些惬意无忧的日子,还有北冥仙君,总是一副慈善好哄骗的样子,不禁唇角轻笑。
“颜淡仙子,你怎么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一名仙侍神色慌张,对着颜淡粗声粗气地说道:“快,快,嗯,帝尊要见你,找你一上午了。”
颜淡轻叹一口,也不多做询问,习以为常的说道:“好啦,你去吧,我稍后就到。”
“您……您还是现在就过去看看吧。”那人焦躁地说道,眉毛都快拧成一根绳了。
颜淡一脸无奈,眸光轻转,心中一阵腹诽,这又是怎么了。要么数日不闻不问,要么纠缠不休,还真是喜怒无常。
她不想为难那位仙侍,在他身边服侍多日,他的脾气她还是有些许了解,倘若不顺他心意,他定会将衍虚天宫闹的鸡飞狗跳才肯罢休。
颜淡起身向着正殿行去,不多时,来到了大殿,大门敞开着,她侧目向里面探去,见几位仙官正在与应渊议事,还有跪在一旁的仙侍以及一地的狼藉。。应渊对那几位仙官的纳谏不以为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们说的头头是道,眼眸却飘忽不定,他眼角轻瞥,却不经意望见躲在门侧的那一抹清丽身影。
不自觉的唇角噙了笑意,眸色里的冷寒轻散,平添一抹温情暖意,他斜依在椅背上,衣袖轻轻一挥,摒退众人。
众仙官正议论的热火朝天,见此情形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加一个字,忙躬了躬身子有次序地一一退出大殿,连同那名罚跪的仙侍一并退了出去。
此刻大殿内只留下应渊一人,单手执头,斜倚着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唇角微微噙笑,等了半刻功夫,还不见外面的动静。
应渊眸光沉了几分,眉头紧蹙,终于按耐不住地冷声出口:“还不进来!”
颜淡听到里面的传唤,有些执拗的在门口踌躇了一下,理了理思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暗想:
他想怎样?他要问什么?反正不管问啥,一律就说不知道,对!就是死不承认,看他能耐我何。
颜淡轻缓地行至殿内,低头垂眸不去看他,扶手一揖,恭顺地说道:“见过帝尊,不知帝尊召我何事?”
“过来……”应渊轻瞥了她一眼,微仰了头,眼眸不安分地打量,见她迟迟不肯行动,有些不悦地提高了些许生调:“我让你过来。”
颜淡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暧昧不明的眼眸,含了某种深意,应渊淡淡地说道:“让我抱抱……”
抱抱?颜淡怎么也想不到,这么黏腻的话语会从一个三界共主的口里说出,她又不是小孩子,吵着要吃糖,要抱抱,他脑子是被油炸过了吗?
一大清早,弄的大家人心惶惶,就是为了抱抱她?开玩笑的吧?
“快点……”
颜淡听着他的口气似乎有些薄怒,好像还真不是开玩笑,但是又不太确定他这个所谓的抱抱,到底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抱抱。
她神情有些错愕纷乱,但求生的本能令她一步步朝着应渊的方向一点一点挪动,就真的是一点一点,等的应渊眸光里的耐性开始慢慢消散,平添了几分灼艳……应渊睥睨的眼神,微微眯起,衣袂一挥,手掌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颜淡整个人便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失去了重心,倒入他的怀抱。
“不听话,我要罚你。”他目光灼灼,眼神里皆是腻人的宠溺。
颜淡还未惊呼出口,微凉的薄唇便沉压下来,封住了她的唇瓣,舌尖滑入其中深深探索chan/mian,无尽索取迫切躁乱。
此刻,一股男人陌生的冷寒气息,猛然冲入鼻端,应渊皱起眉头,眸色沉凝,淡淡地问道:“你今天跟谁在一起?”
“没谁啊……”颜淡眸光躲闪,担心为余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谎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