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给他取名叫顾田,乡下的农人即使成年也没有字。
他们一开始认为罗婆会管教孩子,而家中的独子恰好又十分顽劣。
男人需要忙着田地的活,女人除了操持家务,还要编织竹篓。
和顾大一家子的情况差不多。
于是在邻居的规劝下,将孩子送到了罗婆家中。
可是等到来接孩子回家的时候,以前灵动活泼的孩子,变得神情呆滞,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的害怕。
当初顾植找上门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孩子说的话。
直到顾植说了那一句这可能是你们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叔叔婶婶当真不在意吗?
对于即将溺死的人,即使手边只有一根水草,也会去抓住。
即使明知道很容易折断,可是哪怕有一丝机会都会去尝试的。
看到顾植的那一刻,顾田激动的说:“植哥儿,如果不是你我们夫妇两人,到现在还在为孩子的事情奔走。”
妇人在一旁抹着眼泪,然后将篮子拿到眼前。
篮子上面盖着一层有些破旧的布,妇人揭开布里面赫然是满满当当的鸡蛋。
妇人一脸擦着泪,一边说道:“这是我们夫妇的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顾植心里感触颇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如果说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还算是生活过的去。
可是为了孩子卖了田地,在城里过的该是多么清苦的日子。
这一筐鸡蛋对于他们而言,该是多么重要。
他摇头,说道:“叔婶,小草如今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你们把鸡蛋拿回去吧,给他补补身子。”
乡下人取名字,说不出来典故。
在这个时代的他们,生命不就像是野草一样的卑贱吗?
不过顾植却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野草卑贱,也可燎原。
不过夫妇两人却格外执拗,非要他接下这筐鸡蛋。
顾植长叹一口气,从筐里拿出一颗鸡蛋。
然后说:“叔,婶这颗鸡蛋就当是你们还了恩情了,我收下了,其他的收回去吧!”
顾田道:“可是这个恩情实在是太大了,你这样,我觉得实在太轻了,我们心里过意不去的。”
妇人也是如此,道:“植哥儿,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过得清苦同情我们,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恩情还不清,我们良心这一关就过不去。”
“礼轻情意重,这个礼一点也不轻!”
顾植看着在手心的这颗鸡蛋,明明感觉轻轻的在手心,此刻忽然觉得无比的沉重。
见他们仍旧要推脱下去,顾植说道:“叔,婶你们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我们准备在城里开一家门面,你们来店里帮忙。”
这才将两人劝走,他们就在城里,自然知道顾植一家子开了一家饮子铺子。
生意特别的红火,听到如今都要筹划着开门面,也是从心底里为其高兴。
不过这话也只是为了推脱故意这么说的,在城里开路边摊位的铺子,和租一个门面那是完全不同的。
需要本钱也不是一点点,而且每日的成本也随之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