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初次进来时,看到华山剑法皆被人所破,内心遭受重击,只觉自己再怎么苦练也都没用,而此时劳德诺看了半天却毫无沮色,他心中不禁奇怪,忍不住问道:“二师弟,你觉得这壁画如何?”
劳德诺知道他的意思,答道:“不同的人使出同一招剑法相差何止万里,再妙的剑招和破解之法也要具体看是谁使出、什么时候使出、又如何使出。”令狐冲闻言一怔,陷入沉思。劳德诺又看了一会儿,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先别告诉旁人,等师父师娘回来再说。”令狐冲并无异议,点头称是。
二人刚钻出山洞,便发现两道人影正朝这边爬来,仔细一看,正是陆大有和岳灵珊。过了一会儿,陆大有当先跃上崖来,看到令狐冲站在洞边不由得大喜,欢声叫道:“大师兄,你的病好了?二师兄果然是神医呀!”
岳灵珊跟着上来,却面色不豫,说道:“六猴儿,你不是说大师兄昏迷不醒吗?”陆大有急道:“前两天的确是昏迷不醒的,我可没骗你。”劳德诺心中不悦,对岳灵珊说道:“师兄妹之间当互相关心、竭诚以待,你好好想想,以前你生病了,大师兄是如何待你的!”
岳灵珊回想起往事,脸上一红,说道:“大师兄,对不起,我以为你内功深厚,不会生病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令狐冲回道:“多……多谢,我好多了,几天没吃饭倒是有些饿了。”
岳灵珊提过饭篮,放在大石之上,然后取出碗筷交给令狐冲,笑道:“快点吃吧,还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做。”劳德诺脸色稍缓,说道:“他身子太过虚弱,你明天多做些鱼肉吧。”岳灵珊连连点头,陆大有在旁瞧了不禁面露喜色,令狐冲却呆呆的吃着饭,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此后几天,劳德诺、陆大有和岳灵珊轮流上山送饭,劳德诺每次过来都会和令狐冲研究一会儿后洞中的武功,岳灵珊来了三次便不再来。
这一日,又是劳德诺送饭,除了大鱼大肉还带了一壶好酒,令狐冲几口下肚立马满血复活。用过饭后,二人便在洞前练起功来,劳德诺使华山剑法,令狐冲用魔教武功,先依照石壁上所画打了一遍。然后劳德诺开始变化招数,不再拘于华山剑法,令狐冲也跟着应变,将五岳剑派中的精妙招数和魔教武功相结合,试着重新破解。
几十招过后,二人渐渐挥洒自如,令狐冲虽然频有神来之笔,却也无法占据上风。又打了一百来招,二人停手休息。令狐冲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二师弟,你说的果然不错,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华山剑法绝不输于别派武功。只是,咱们如此改法,也不知对是不对?”
劳德诺笑道:“怎会不对,你再练一遍希夷剑法试试。”令狐冲有所醒悟,一板一眼的使出希夷剑法,只觉同样的一招,现在使出威力已和往日大不一样。
待一套剑法使完,劳德诺赞了几句,又叮嘱道:“在师父面前,切不可显露其他剑法招数。”令狐冲不解道:“为何?这样不好吧?”劳德诺想了想,问道:“你可知六十年前我派剑气之争?”令狐冲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劳德诺大概讲述了一遍往事,将令狐冲震的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想不到华山派竟发生过如此血腥的内斗。
劳德诺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后洞中的华山武功应是剑宗招数,师父他老人家属于气宗,咱们还是先瞒一瞒吧。”令狐冲这才明白原委,赶紧应下,然后又问道:“二师弟,你觉得这剑气之争,到底谁对谁错呢?”劳德诺答道:“自然是都错了,每个人禀赋不同,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令狐冲点了点头,叹道:“不论谁对谁错,都是同门师兄弟,怎么下得去手?”劳德诺道:“人们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更要命的是,不能容忍别人说自己是错的,到最后只能诉诸暴力、党同伐异。几千年来,上到庙堂,下至江湖,皆是如此。”令狐冲闻言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