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年,薛师兄他年岁几何?”时习之听得一头雾水,如果陆礼说得是薛直,那薛直的年纪如果有上万年,那修为应当跟陆礼差不多,也不至于被从天衍宗掳来才对啊。
“什么薛师兄?”陆礼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薛直啊,我说的不是他,虽然他也救了我。”
“他也救了你?”
“嗯,有次我历劫,他救了我......”陆礼的目光仿佛越过时间,回到百年前初见薛直的时候。
“你说他俩都是在你历劫的时候,救了你?”时习之想了想问。
“对啊,他们都救了我,你也救了我。”陆礼头靠在秋千的绳索上,笑着看时习之。
“那你这,对他俩的区别也太大了--”时习之顿时有些可怜起薛直师兄,同样都是在陆礼历劫的时候救了她。陆礼为了那个他可以建立一个国家,而薛直救了她,她不但掳走薛直,拆散人家,还把人家妻子杀了煲汤。
“没有区别对待啊--一切都是我喜欢,我乐意这样做。”陆礼长袖一挥,一道流光拂过,面前的花丛上居然开出许多的花。
时习之瞥到那些花,猛然抬头,仔细看了看陆礼,又侧过头去,暗道:两人的眉眼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她不是花千岁。
“她要盛世,我喜欢,就给她盛世;他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很喜欢,也想要,就把他带来了;你要一支势力帮你完成心愿,我喜欢,所以,这观澜国送你可好?”陆礼停下秋千,笑着看时习之,“我也累了,等了上万年了,倦了。”
“这,使不得--”时习之立刻起身,惶恐地连连摆手。
“有什么使不得?当初她与我素不相识,不也救我助我?”陆礼哈哈一笑,“你我也素不相识,不也救我助我?区区一个观澜国,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上万年来,我又不止这一个国家......”
“怎么算不得什么?这可是事关万千生灵,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微不足道?这不是儿戏!”时习之不知怎么地突然有点生气。他觉得陆礼这样实在是太过任性。
“哦?万千生灵,关我什么事?!”陆礼反问道,“你不知道修仙界弱肉强食么,你不知道强者视弱者、凡人为草芥,为蝼蚁么?对,你不知道,因为你与他们一样,也是草芥。”陆礼一甩袖子,冷漠地说。
“我只知道,不管什么事,我开心就好,我喜欢就好。其他的,关我何事?”陆礼又让秋千荡在空中,抬头望着天空,“任性而为,随心而行,难道这不好吗?”
时习之看着陆礼,慢慢皱起眉:“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为何?说说看?”陆礼笑着问。
他站起身来,看着空中的陆礼:“这世间万物自有其规律,天地间也有其规矩,如果事事都以自己开心为主,不乱套了吗?天道何在?”
“天道?你怎知世间有天道?你说规律、规矩,合乎天道意志,那世间万物岂不是按照天道的意思运行?凭什么天道可以,我不可以?你又怎知我不是天道?”陆礼轻轻吐出几句话,却又狠狠砸在时习之心上。
他从来未曾想过逆天而行,难道人也可以违背天的意志,以人心胜天道?时习之皱眉想道,他知道他又想多了,可是他仍然忍不住想继续思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