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旺悟道:“就像刚才梅天辰没耍成威风,难怪他要恼羞成怒了”,想起梅天辰刚才气急败坏、龇牙咧嘴的模样,倒是和乡下钟阿伯家的大黄颇有几分神似,每次大黄要和其它狗抢肉骨头时,也是这个样子。
单思南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二人相视大笑。陈家旺笑了几声,又有点替单思南担心,道:“单师兄,你今天帮了我,过几天梅天辰会不会去找你麻烦?”
单思南轻哼一声,道:“我是光棍不怕穿鞋的!我虽然比常师兄功夫差的还远,但是梅天辰再加上那二个熊包轻易不会敢来惹我,再说有掌门在这里镇着,谅他也不敢耍出什么花样。”
单思南话语虽然谦虚,但语气中流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他年纪虽轻,身手确实了得,陈家旺十分羡慕。
这一段时间以来,陈家旺火药学习进步神速,突飞猛进,可武功一道进展平平,心法口诀虽然已背得纯熟,可从来没有丹田炉起、内息凝聚、气流运转的体会,因此心里一直忐忑焦急。
他趁机向单思南虚心请教。单思南笑道:“你太性急了,哪有刚入门就能悟道的人…,”正说到此处,门咣的一声被两边推开。
周心勤一脚踏入门内,万富安、汤召坤二人哼着小曲跟在身后,三人看到单思南也在场,房间不止陈家旺一人,不禁一愣。
房间气氛瞬时有些微妙。陈家旺见状起身行礼,周心勤随口打了个哈哈。
单思南眼光一扫,心里明白了几分,站起身来,道:“哈哈,想不到陈师弟这里真热闹,周师兄居然亲自带人来做客。陈师弟年纪轻轻,人缘就这么好,周师兄都能看上眼,还主动上门。要不是掌门禁令严禁赌博,我还以为你们人数凑齐了正好够开一桌牌九呢。”
单思南话中有话,周心勤一时比较尴尬。之前他晚上偷跑出去喝花酒赌博,门被陈家旺关上后,被迫翻墙而归,第二天却被秦敬泉察觉。幸亏他为人机灵,平时又深得掌门和师父信任,好不容易才蒙混过关。绕是如此,仍然被秦敬泉好一顿教训,如果又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将对自己大大不利。
周心勤权衡利弊,决定不和单思南计较,道:“没事…,今天大家比较辛苦,这几天还要继续。我来巡查一番,大家早些休息”,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单思南道:“这里是弟子住宿处所,你没事也早些回去吧。”
单思南微微一笑,道:“周师兄劳累了一天,到晚仍然不忘关心师弟,令人钦佩。陈师弟才从乡下上来不久,最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也是穷苦人出身,陈师弟的处境我是感同身受。就怕帮内良莠不齐,一些小人前来欺负新人或者引诱他沾上不良习气。我无钱无势,只能勤来走走,如果发现一些苗头迹象,还望周师兄主持公道。”
周心勤虽然平时巧言令色,可毕竟心中有鬼,勉强打了个哈哈,道:“那是自然,一定主持公道。”他兴致全无,简单应付了二句,带着万富安、汤召坤二人出门而去。
单思南扬声道:“师兄慢走,恕不远送”,转过身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痛快!想不到周心勤也有吃闷的时候,也算出了口气。”
陈家旺反而有些忐忑,单思南一个晚上连续得罪了两个人,而且都不是的一般人物,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单思南看出陈家旺的心思,拍拍他肩膀道:“没什么,不用担心,他做这些坏事不是一天二天了,做得越多,越容易出事。”
原来周心勤逼刚进门的新人陪赌陪玩,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二回了,大多数人不敢吭声反对,只能委曲求全。后来周心勤发展到外面赌博,越赌越大,输光了就回来专赢新人。单思南鄙视其人,一直坚持不参与赌博,不和他同流合污。
陈家旺道:“单师兄不愿屈从,就不担心么?”
单思南道:“我进霹雳堂是来学艺,不是来陪他吃喝玩乐的!只要你不弯腰,谁也不能骑在你头上。你如自强,便可自主,你如畏缩,便身不由己。”
说到此处,单思南道:“家旺,我冒昧说你几句,你其他都好,只是脾气太温顺,大丈夫处世,当有为有不为,你一味谦虚和气,容易俯仰由人、虚度光阴。”
这些日子以来,周心勤时而来拉上陈家旺赌上二手,陈家旺不堪其烦,今天听到单思南的话,知道他是一片好心,道:“单师兄说的是,家旺感谢师兄肺腑真言。”
单思南话锋一转,道:“不过也得感谢周心勤了,为了提防他,我不敢不努力,练武学艺不敢松懈。哈哈,这反而是因祸得福。”
陈家旺道:“他这些事也不怕掌门和师父知道?”
“他为人机智狡变,又是掌门远房侄子,大家多少让着些,何必自己做这个出头椽子来告发?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控制不了自己欲望,迟早还是要露馅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惹出多大的祸。”
沈嘉旺点点头,深以为然。两人又说了会闲话,单思南方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