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得挣扎扭头看向翟敬承,道:“多亏师兄功夫精湛,总算没让敌人讨了巧去,那一手银针绝技比起唐门唐二少爷也是不遑多让啊!”他嘴里呵呵而笑,声音却是嘶哑沉闷。
翟敬承身受重创,流血过多,缓缓道:“没听师弟中肯之言,愚兄考虑不周,冒险失当,差点致一败涂地、不可收拾的局面,实在惭愧。回去当如实禀报掌门师兄,领罪受罚!”
王敬得见他伤心自责,岔开话题道:“咱们霹雳堂安安稳稳可过了好多年啦,江湖朋友都给几分薄面,今天这遭事着实古怪,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齐友礼骂道:“这帮龟孙子…哎哟…阴险毒辣…哎呦…”他开口讲话,带动伤势疼痛,忍不住叫唤出声。
翟敬承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一事,大叫:“糟糕!”激动之余,呼吸逆袭,连声咳嗽,胸口伤处又迸出血来。
齐友礼不明所以,问道:“师父…这是为何?”
王敬得眉毛蹙起,道:“师兄…可是担心后续敌人循烟花信号追踪而来?”
翟敬承闷声道:“敌人如乘马,不久就会赶来。你们…内力恢复没有?”
王敬得苦笑道:“还是如石沉大海,一无动静。”
翟敬承神色黯然,开口道:“我这伤势…你们别管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速走!”
王敬得嘴中苦涩,道:“刚才一役,我们勉强余生,大家现在这个样子,想动都动不了啦。再说霹雳堂子弟,又有谁会丢下大家独自偷生?”
翟敬承神色毅然,道:“既如此,死生有命,我们恭候奉陪,倒要会一会来人!”言罢闭目不言,决意破釜沉舟。
微风拂起,大家忽然觉得土地庙内寒气生发,虽然阳光射入,却无丝毫温暖感觉。
诸人都不再言语,暗自调理气息,只盼敌人能来得迟些。
少顷,庙门外响起脚步声。
翟敬承心中一沉,想不到敌人来的这么快速。重伤之余,敌人已迫近庙门方才察觉,可见自己内力已是虚弱至极,禁不住心头酸楚难当。
他转头看向王敬得,恰王敬得也转头看来,二人目光凝视,都升起疼惜诀别之意。
庙外之人小步前进,行动迟缓。翟敬承心里思量,己方已成案板之鱼,敌人还如此小心翼翼、一步一探,真是太瞧得起己方了。
忽听一个女声道:“孩儿,城里杨大夫的医术可真高明啊。一剂药下去你爹爹就有精神了,咳嗽都少了”。
一个稚嫩童音欣喜的道:“爹爹再吃二付药,就能长命百岁啦”。
随即传来中年男子模糊话音,声音含混,听不清楚。那女子道:“孩儿他爹,说话耗元气,你就别说话了”,顿了一顿道:“这土地庙土地公公很灵验的,咱们扶你爹爹去烧一柱香,祈盼菩萨保佑,药到病除。再烧一柱香,保佑你今日遇到的好人大富大贵,长寿平安。”
“哎呀,娘…,刚才走得匆忙,我…忘记拿桌上爹的生辰八字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粗心。土地公公那么忙,哪里记得许多事。我们带了你爹爹生辰八字,祷告时和香一起烧了,土地公公才记得住呢。”
“爹、娘,那我回去取来。”
“嗯。我先扶你爹进庙歇着,你速去速回,免得爹娘等得心焦。”可能丈夫病情好转,女子心情愉快,和儿子讲话中爱惜倒多于责备。随即传来一溜小跑声,逐渐远去。
翟敬承等人心下稍定,原来是乡里人前来烧香敬佛。
不多时,一名中年妇女搀扶着一名男子走进庙内。男子一身渔夫装束,年龄已然不小,虽然身材魁梧但面貌沧桑、脸有病容,女子面相质朴、粗手大脚。
二人陡见庙内情形,大吃一惊,中年妇女更是吓的腿软筋麻,尖叫出声。
翟敬承忙道:“你们别怕,我们是做生意的商人,遇到歹人劫财,把我们砍伤了。”
病汉迅速镇定下来,反握住妻子手轻轻安抚。
翟敬承勉力撑起身子,道:“我们真是清白商人,被歹徒所伤,还请帮忙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