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人头颅挂在城墙上,能动的伤员遣散回去休息,尽快回到岗位上。通知另一半高手,伍长明早来演武堂集合。”
张忠平将差事分了下去,今早这一批围剿人员风险最大,另一批倒是稍微好了一些,已经重创了黑蛇山众人,剩下的都是水磨工夫。扭头看向传令官,努力挤出笑容道。
“上使,我在府内设了一宴,今日从山民手中收了一只白鹿,正等您品尝一二。”
宴席陪同的人不多,张家集是个偏僻地方,属于未被郡府承认的聚落区域。早年张家收到命令原地镇守结营,之后仿佛是将他们忘记了一般,再也没有后文了。张将军一家在此地经营上百年才有如此规模,现在张家集只需要修筑第二道城墙,就能比上正常城市的规模。在传令官眼里,这个聚集地还是太脆弱了,因自治的特殊性,这张将军模仿郡府搞出来的三司,简直如同儿戏,几个练了三脚猫功夫的泥腿子也配穿上制服。
大齐每个州郡都设有郡府,是整个大州的中心城市,往往规模庞大,周遭伴生势力很多。郊野相对安全,人口密集程度也特别高。再往下是散落在各个耕地较多,或是自然资源丰富地区的城市,城市受郡府管理。再有就是像张家集这般,随着人口快速增长形成的聚集地,也被称之为集镇。
集镇自治性较强,主要因为数量过多,管理起来不方便,各种消息滞后,一般都按往年人数直接提供皇粮。往往在形成一定规模之后才会被郡府注意到,并做一定的帮扶,最后形成一座城市。这些都是一洲郡守的功绩,人口增长是各地郡守的头等大事。
郡府路巡司屯将,直属郡府中央机构直接管理。来张家集首要目标便是清剿魔教黑蛇山,次要目标也有对张家集进行多方面考察。张将军为了能够提升张家集的规模,把手底下那些草台班子对接上正儿八经的机构,主动请功出城围剿黑蛇山众人。
最终今天只能算是惨胜,张家集内却是没甚么高手,按传令官的话来说,除了张将军本人还有点实力,其他人都是泥腿子。没有能够传承的功法,也没有特殊的秘法,这里能够在荒野上修筑起一座聚集地,完全是他们郡府路巡司对荒野的掌控能力强。让这些白吃皇粮的人在这种穷乡僻壤之地活了下来,甚至马上要扩张为城市。这都要感谢他们郡府路巡司啊。
整个宴席气氛平淡,张忠平几次挑起话头,传令官只是随意颔首,并不想与此人过多交谈。此地若是晋升城市,执政系统肯定要大调整,这姓张的能不能留在系统里都两说,没必要和他走的太近。
张忠平亲自领着传令官去了客房休息,直到走出院落,脸上的赔笑才转变为疲惫与无奈。他也知道一旦被定性为城市,皇粮份额会随着执政人员的增设而增长,这一大权力都由隶属于城守的中央机构做分配。很快这里就不再是他来当家做主了,张忠平并不觉得失落,他的目的永远都只想着如何经营好这块地方,仅此而已。
张家集还是太穷了,不仅合适的耕地不多,也没有宗师坐镇,周遭荒芜连个可以结交的门派都没有。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打土匪,清山寨,人口被张忠平搞得越来越多。百姓也不讨厌他,模仿了郡府大城里的三司,自己组织士卒进行管理,倒是办的有声有色。
林重山跟着张忠平一路回到待客厅,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张忠平还得处理一下白天的事。
“叫那姓秦的小子来见我,你去清点挑选各衙门里的法器,找有用的明日全部带上。”
张忠平头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憩。没多久门岗领着秦知维来到了待客厅,秦知维之前只远远见过张忠平一面,知道他是张家集的一把手。
“说说吧,你怎么干掉那两个蛇崽子的。”
秦知维将事情经过诉说了一番,却是隐瞒了枪械与药液的来源。
张忠平听完,将脑袋从向后靠的姿势调整到正坐,眼睛将秦知维细细打量了一番。手指头敲击在椅子扶手上,似乎正等着秦知维补充说明。见秦知维久久没有再开口,张忠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很好,有脑子。你能杀两个蛇崽子算你有本事,明日随我一块去围杀黑蛇山余孽,可有异议?”
秦知维抱拳答应了下来,在张忠平欣赏的注视下,离开了待客厅。
张忠平又将脑袋靠在木椅靠背上,他对秦知维能够击杀两人还是有不理解的地方。王先承的功法就只能达到这个高度,已经算是练到头了。就算悟性好,把配套的轻功刀法都练的炉火纯青,没有搭配的心法也只是花架子。那黑蛇真经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本真经涵盖了入门心法、对敌之法、桩功、配套武学和轻功,甚至独门秘术。
就秦知维这连气都没练出来的小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仔细思索一番,刚刚看他身后背了两把布条缠起的兵器,腰间的长刀也是精品。这小子难不成是开了个宗师的墓?故意隐瞒难道是怕我夺他机缘?
张忠平摇摇头,被一个小辈看扁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心中对秦知维的评价又提升了不少。这时林重山回来禀告法器已收集完毕,待将军分发。张忠平又细细问了一遍那两具尸体的伤口,似乎是有了些猜测。二人不再多说,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秦知维从将军府客房醒来,却看众人早已集结完毕。林重山正在给众人分发法器,看到他来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秦知维分到了一具藤甲,这藤甲十分轻便,却是只有上半身,手臂关节处都没有覆盖。
张忠平坐在广场区域石阶上,身着玄色重甲,正在擦拭着一柄硕大铜锏。法器已分发完毕,林重山向张忠平汇报了一番,张忠平看着场下六七人,振奋道。
“昨日那老魔杀我们袍泽,屠戮我们的百姓,已经被我重伤。今日众兄弟与我除魔卫道,保卫家园!”
众人振臂一呼,就连秦知维也不例外,跟随着将军翻身上马,顺着街道疾驰而出。
张忠平出了城,从怀中掏出一鱼状木雕,将木雕向上一抛,木雕迅速摆动起尾巴,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木雕的头部向着一个方向,尾巴甩得啪嗒作响,前方开路的林重山手中小旗一指,众人策马转向。
秦知维昨夜已将弹药填装完毕,又将弹药马甲穿带在身上,身上背着两把步枪,纵马跟随在菱形队伍最后。昨日的战斗让他对枪械的运用更多了一层理解,现在他有三把枪械,不同战况配合使用,能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枪械的强大杀伤力,往往只需要一个破绽,对方就失去了战斗能力。
众人跟随着木雕很快来到一山涧附近,透过层层树木能看到远处有袅袅青烟,定是有人在林中生火。木雕摆尾的声音越来越响,张忠平下马收回木雕,众人将马匹全部遣散走,围绕着张忠平形成了一个半圆阵型。
老张头教过秦知维这种战阵的运用,与一手持巨弓的同僚分别站在阵型的两侧。张忠平伸手打了个手势,将铜锏扛在肩上,缓步林间走去。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