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文说道。
“这画是双人所作，想必大家没有我与章老前辈的提醒都未能察觉，足以说明这画的契合程度已经到达了绝顶的高度。”
“那又如何？”
钟若溪依旧不服输地开口，她反驳道：
“我与师兄，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应该也是能做到的，这不算难。”
“那如果我让祁大师先画出一幅元素丰富、整体性完整的水墨图成品，放置至少一年的时间后，再让你对其加以修缮、添加呢？”
“林先生，您这不是难为人吗，您明知道这画作一旦成型，便很难继续修改，莫不要说是放置至少一年了。”
“最多一星期，那新添加的笔墨便可能与之前已经干燥的墨色在质感和渗透效果上有所不同，从而影响画面的整体和谐，造成不可逆的割裂感。”
“整幅画就废了，就是典型的画蛇添足。”
“等等，难道你的意思是……”
见到林久文依旧在微笑地看着她，钟若溪又偷偷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老师，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马上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小小的钟若溪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不错，这幅画正是如此！跨越了至少一年的时间，才将魂魄填进了骨骼血肉当中，此乃操控时间之力。”
“不仅如此，这后期描魂之人，能让旧墨与新墨水乳交融，二者毫无撕裂感，反而相得益彰，此乃操纵空间物质之能。”
“若是细细观之，那山涧薄雾之间，甚至还能看到那朦胧的水汽，仿佛跃然纸上！”
“这样的作品，称之为绝世之作绝不过分！”
李峰听到这里，咬了咬舌尖，才勉强绷住，没在贺继国和宁落梨旁边笑出声来。
不然他们估计会以为自己在嘲笑林久文。
实际上，李峰修改宁落梨画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这些，他只是想让宁落梨比较青涩的画变得丰富一些而已。
最多用了一点点纵州藏书阁学到的以柔克刚的巧劲儿，才让纸张没那么容易渗透，新墨也没那么容易打透旧墨痕迹。
怎么就成了什么集时间与空间的大成之作，还真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啊！
还有，林久文口中所描述的山涧薄雾，朦胧的水汽，只是刚刚俞清萍研磨的时候水加的多了点罢了。
送拍之后还没干啊！
章立松听到林久文慷慨激昂的解说后，终于再次开口：
“不愧是林先生，眼光独到，我十日后在云海盛庭举办画展，这幅画自然也会出展。
届时林先生一定要赏脸来我这老头子的画展，再一同赏一赏这幅《山涧夜钓》，如何？”
“章老前辈邀约，林某自当准时赴约！”
林久文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也是通过了章立松的测试，对于章立松递过来的橄榄枝，林久文自是牢牢接住。
章立松抱拳致敬之后，面朝拍卖台的方向，问道：
“老朽敢问穆姑娘，老朽是否有幸能够见到这画作背后的神秘人？”
“这，恐怕不行。”
穆兰面露难色，这画是俞大小姐交给她的任务，她本以为是个烫手山芋，可谁能想到竟是个香饽饽。
她知道，只有俞大小姐才知道那一位的行踪。
“这……”
章立松瞬间露出怅然的神色，“好吧，既然如此，便是无缘。”
“这样的人物，既然已经以神秘身份自居，又怎会轻易露面。”
“今天难得这位高人垂青，赐下这百年难得一幅的作品与我老朽，让我章立松临近古稀之年再次明白这天外有天的道理。”
“这一个亿，花得值！”
说罢，章立松便起身，转身潇洒朝外走去。
两个徒弟也是一左一右跟上。
“那么就有请助理小蝶为我们带来下一件拍品。”
“额，依然是来自那位神秘人的作品。”
穆兰的话，让走出十几米的章立松险些卡了跟头。
“还有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