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云暮拿着绳索捆住梁文帝的手脚,怕他咬到舌头,又把薄被的一角塞进他口中。
梁文帝年过半百,但自小习武,云暮费了好大的力气,折腾出一头汗才把人制服。
她坐在榻上顺气,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知是贵妃和红袖又带着汤药来了,可惜被黄如海拦在了外头。
云暮悠悠地喝了杯茶后,才起身出门,贵妃还没窥见里头的场景,门就被云暮关上了。
“云大人,本宫不过是来给皇上送碗羹汤,怎么,这勤政殿如今连本宫都进不去了吗?”
云暮挥了挥手,黄如海懂事地退至一边:“娘娘说笑了,只是皇上吩咐过,谁来他都不见,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奉命行事,还望娘娘莫要为难。”
贵妃冷笑:“为难?本宫怎知你是不是在扯谎,皇上昨日醒来已经大好,今日病情怎会加重?”
昨儿下午,皇后因禁足期间擅自离宫和教子无方,又被皇上禁了足,协理六宫之权就落在她和其余四妃的头上,渴望多年的东西就这么到了手里。
再晚些时候,梁承熙让人给她递了口信,说明日会和沈聿明一同上朝听政,她激动得整宿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便梦到她住进历代太后的寝宫,寿康宫,成了母后皇太后。
今儿一早,她坐在长乐宫主位,后宫妃子跪在她面前请安时,梦中的情景和现实里重叠。
权力在手,她不禁有些飘飘然,连带着不把云暮放在眼里,等她皇儿上位,定要让他拿云暮杀鸡儆猴。
云暮气笑了,昨日她拿了碎瓷片去找当初那个被关在大理寺的小贼宋小多,宋小多对米嚢花的味道极其敏感,立刻就认出碎碗上残留的是米嚢花的味道。
她当即又掉头回宫,派人去盯着贵妃的寝宫。贵妃不在,她的人应该已经动手了,从袖中掏出圣旨递上:“娘娘说笑了,下官确实是得了皇上的吩咐,否则是万万不敢把您拒在门外。”
贵妃一目十行看完后,把圣旨砸进云暮怀里,转身离去。
云暮缓缓收回圣旨,朗声道:“娘娘,不如把羹汤留在此处,由下官代为转交?”
贵妃走得更快了,云暮的疑心病重,她怎么敢给?
轿辇停在长乐宫门外时,贵妃的气还没消,眼看着皇上越来越离不开米嚢花,而他私藏的米嚢花越发少,贵妃也动了歪心思,可还没等她动手,不知从哪里来的贼人先她一步盗走了梁文帝私藏的米嚢花,云暮也真是废物,连个小贼都抓不住!
走了几步,一把扫帚横躺在路中间,贵妃指借题发挥,狠狠地罚了一顿长乐宫的宫人。
三皇子到长乐宫时,贵妃头戴着白狐昭君套,身披银皮鼠大氅,手握汤婆子,端坐在廊下,看着大太监挥着长鞭笞打宫女,见到他来,也未叫人停手。
他上前扶起贵妃,侧身对他们道:“本殿下要和母妃说些话,你们都下去吧。”
院外的宫人感激地对他行礼,只有三皇子来时,他们才不用提心吊胆地伺候贵妃。
三皇子边走边给贵妃拍背顺气:“他们做了什么,惹母妃生这么大的火气?”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贵妃也不好对他说,转而问起今日早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