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添直起身,一只手插兜,眉毛拧得像黑夜一般沉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真不该心软再折回来这么一趟的。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淡淡开口:“我喜欢她,没有为什么。”说罢转身,只留下一句“夜深了,你该回去了”在冰冷的空中飘荡。
“小叔。”顾令维想追上她,可是他走得实在太快了。银白色的月色温柔而残酷,她的眼眶却越来越红。
她低声哭泣,声音逐渐越来越大,她此刻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好好发泄一场。
这寂静的冬日,这寂静的深夜,在这寂静的花园,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乘着风声送到有心人的耳畔。
不仅不远的距离,顾云清对自己所看见的、听见的很满意。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英俊周正的外貌,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浅色居家羊毛衫,颀长的身形,外加一点点月光点缀,无一不让他看起来十分儒雅随和。
他极轻地哼笑一声,手中把玩着根纯金箔包裹、周身花纹环绕的雪茄,又漫不经心将其点亮,一点点星子在黑夜分外惹眼。
零点瞬间,无数朵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广场、街巷,到处都挤满了人,“新年快乐”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2016年就这样在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上永恒地消失了。
安时送给女儿的新年礼物是一条小狗。
这条小狗才三个月大,金色的毛发宛如落日,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恰似星辰,它活泼地摇晃着小尾巴,大胆而好奇地探索着这个陌生的新家,机敏而温顺。
“它是警犬的后代,”安时满意地摸了摸狗狗圆溜溜的小脑袋,“让它陪你解个闷儿,等长大一点还能保护你。”
新生命的到来总是令人高兴的,安燃伸手和它的小爪子握了握,又摸了摸它乖巧的小脑袋,“你好……”
“给它起个名字吧。”白露在一旁笑道。
给它起个名字吧……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安燃的心一沉,细细密密地酸楚又翻涌而上。
“燃燃,想好叫什么了吗?”
“大毛”这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它们多么相似啊,一样的金色,一样的温顺,一样的机灵。
“大……”不对,她低了低头,声音很轻:“就叫‘二毛’吧。”
大毛是独一无二的大毛,二毛应该也是独一无二的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