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春节安燃是一个人回去的。
她和林一树挑了好些礼物,送母亲一套按摩仪,父亲剃须刀,爷爷茶具,奶奶燕窝,外公玉牌,外婆手镯……
安燃在送礼物时尽讨好之色,说了林一树许多好话——当然只有在上一辈老人面前才这样,在父母面前,尤其是父亲面前,只说礼物是两人一起挑的。
安时淡淡地说了句“有心了”,而白露则很高兴,说自己这几天老是腰酸背痛,这套按摩仪正合适。
大年初一拜年,安燃才知道叶瑶瑶一家今年去了京市过年,她有心想问清楚:“妈,她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白露皱了皱眉,有点心烦的样子,“你怎么知道她结婚了?”
安燃一顿,本想说是周莞尔告诉她的,但这样又怕牵扯到周莞尔的私事,于是含糊地说:“听同学说的,”她想了想,又问道,“你不知道吗?”
白露点头又摇头,神色犹豫矛盾,似是想不明白,“知道是知道。”只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跟安燃说。
“去年刚毕业就结了,婚礼在京市,我和你爸爸工作忙,就没有去参加。”
“哦,”安燃还以为父母也不知道这件事,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她小幅度地拍了拍脸,八卦地问:“那你知道她跟谁结的婚吗?”
“好像姓赵……”
“赵克绍,”安燃补充道。
“对对,”白露恍然大悟,“是叫这个名字。你们都认识吗?”
安燃笑道:“他是我的初中同学呀,你不记得了吗?初二的时候,我和他合奏《水边的阿狄丽娜》,但是我手伤了,他第二天也因为奶奶的病回京市了。”
白露凝眸,“噢,原来是他。”心中却有一个猜疑生根发芽,她表情复杂地看了安燃一眼,“你和瑶瑶,不会是因为他闹掰的吧?”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安燃正捻了一块糕点吃,闻言,惊讶得张大嘴,“什么?”那糕点差点进了呼吸道,她顾不得咳嗽,急忙为自己洗刷清白,“妈。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有男朋友的!再说,我跟赵克绍十几年没联系了,怎么可能有什么牵扯。”
“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安燃想不出借口,于是“理直气壮”地从根源反驳,“我没跟她闹掰啊,只是联系得少了而已。”
白露不信她这套,但也没拆穿,只心事重重地点头道:“不是这样就好。”
安燃在家没待多久,大年初三便急匆匆回了沪市。
她带了些林一树爱吃的江市特产,到中午十二点多,悄悄用钥匙开门,客厅安安静静的,只有房间依稀传来的琴声在空中飘扬。
突然,琴声停了,不一会儿,门口探出一个头,“燃燃?”
安燃双臂摆直,作出一个“闪亮登场”的姿势,欢快地说:“嗯!我回来啦!”
林一树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惊喜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安燃笑嘻嘻地说:“因为想见你呀!”
“我也很想你,”林一树亲了亲她的头顶,“很想很想。”
虽然不是久别重逢,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四天没见,岂不是隔了十二秋——十二个月么?
两人抱了好久才分开。安燃问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了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嗯,”林一树温柔地笑了笑,“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