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地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可那目光却犹如寒芒,让众人不禁心中一凛。随后,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落在典韦身上,缓声道:“典将军忠心护主,实在可嘉。来人呐,赏黄金 50 两,赐宝甲一副。”紧接着,他又微微侧身,面向卢婉,眼中满是关切,声音轻柔得如同拂过湖面的微风:“爱妃,如今这深秋时节,夜风寒凉,你速速回殿内去吧,莫要受了寒气。”
刘辩说罢,轻轻挥了挥衣袖,扭头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宫人,眼神示意其掌灯。他迈着看似平稳的步伐转身离开,可那身袍服衣角在夜风中微微颤动,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波澜。若仔细瞧去,便能发现他那修长白皙、平日里执笔批文的手指此刻正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内心压抑着的汹涌怒火。
王越等人赶忙对着天子离去的背影拱手行礼,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尽显恭敬。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天子远去的身影,直至那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宫廊尽头。史阿心中依旧愤懑不平,鼻翼微微翕动,轻哼一声,那声音虽小,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清晰可闻。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狠狠地瞪了典韦一眼。典韦毫不示弱,铜铃般的大眼怒目而视,双手紧紧握着双铁戟,手臂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再次挥起武器。王越见此,轻轻抬起手,拍了拍史阿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意,示意曲阿莫要冲动。随后,他带着兵马缓缓转身离开。盔甲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宫院中回荡,仿佛是一曲压抑的悲歌。
卢婉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袭盛装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她望着天子远去的方向,眼眸中神色复杂,有无奈、有愧疚,亦有一丝决然。许久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莲步轻移,缓缓转身走进了宫殿。那扇沉重的朱红宫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将一切喧嚣都隔绝在了门外。
而天子在回宫的路上,周围的宫人小心翼翼地簇拥着、伺候着,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宫灯在他们手中微微晃动,光影在宫墙上映出摇曳的轮廓。天子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场景,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自尊心。他的面色在灯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犹如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内心。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心中发誓,定不会让今日之事轻易过去。那狭长的眼眸中,寒芒闪烁,仿若夜空中最冰冷的星辰。
回到平日安寝的宫中,天子大步迈进殿内,猛地转过身。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一脸盛怒的天子,大气都不敢出。天子此时不再压抑胸中的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他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疾步走到王越身前,“噌”的一声拔出王越腰中的长剑。
那寒光凛冽的长剑在他手中疯狂挥舞,他对着店内的桌椅、帷幕等一切物件肆意地挥砍。每一剑都带着他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口中不断呼喝出声:“这贱人!她与马超素有旧情,以为朕便不知?今日竟然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她将朕视作何物?将天家视作何物?朕乃天子,天下之主,她竟敢如此羞辱朕!”
宫人们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如筛糠般颤抖,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是阿还想要劝阻,刚向前迈了一步,便被王越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胳膊。王越用力攥了攥,曲阿心领神会,乖乖地站在原地。王越则躬身站立一旁,低着头,眼睛微微上抬,看着天子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天子继续疯狂地砍着,丝质的帷幕被剑划得破碎,木屑四处飞溅。“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宫殿中回荡,仿佛是天子愤怒的咆哮。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领口。过了好一会儿,天子一阵发泄之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轻轻跌落在地。他整个人也随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对着王越无力地摆了摆手,王越赶紧俯身上前。天子声音沙哑且疲惫地说道:“王越师傅,对那典韦来说,你是否能拿下?”王越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陛下,在宫中若要拿下典韦,还是容易的。”天子听了,咬牙切齿地思考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过了片刻,他又气势一颓,面上露出一丝无力的表情,挥了挥手,说道:“罢了,再做他议吧。”说完,他缓缓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宫殿中一片狼藉,宫人们依旧跪在地上,无人敢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