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抢了牛角号的号兵指着韩林刚要说话。
韩林就自己跪了下来:“总镇大人,号角乃我鼓吹,与他人无关。”
“韩林!”
赵率教看着他,咬着牙说道:“你竟敢假传警信,来人呐,将他给我绑了!”
赵率教刚刚说完,他身后就闪身出来几个彪悍的标兵侍卫,扭着韩林的手臂将其捆缚在地。
“总镇大人!”
金士麟噗通一声跪下,对着赵率教抱拳说道:“城外有山贼马匪劫掠逃难的商民,韩林实在看不过,这才抢了号角,引来左副总兵的人马将这群贼子驱赶走……”
“韩林此举虽然不妥,但念他初犯,且为百姓的份上,放他一马!”
言罢,金士麟长跪叩首不起。
“请总镇大人,放韩大人一马!”
高勇带着整个贴队的人也跪了下来。
整个贴队的人面上犹有不平之色。
“请总镇大人,放韩大人一马!”
这一段守墙的卒伍竟然也跟着跪了下来,一同替韩林求情。
那个被抢了号角的号兵此时也说道:“总镇大人明鉴!我手中号角被抢,亦有罪责,可城外的山贼马匪属实嚣张,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劫掠百姓,如果韩大人不抢号角鼓吹,俺也要鼓吹号角!”
赵率教看着这么多人纷纷替韩林求情,面色稍缓。
但他确实也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嘴里大声斥道:“如今鞑子要来,当以此事为重,你以妇人之心,假传敌情,可曾想过,万一真有奴贼大兵临至,你置这阖城三万军民的性命于何地?”
“林,知罪……,今之过皆由我起,还望总镇大人莫要怪罪他人。”
韩林双手被缚在背后,只能将屁股高高撅起,对着赵率教磕了一个头认罪。
诚如赵率教所说,如今最大的事,便是要守住这锦州城,而韩林此举,虽然是好心,但有失恰当。
“还他娘的挺有担当。”
赵率教被韩林的这句话都给气笑了,指着他骂道:“大敌当前,假传警信,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赵率教对着韩林的屁股踹了一脚。
“本镇念你初犯,还是好意,就让将功赎罪,这一仗,你和你的人要是不砍下十颗奴贼的脑袋,你且看本镇怎么治你!”
韩林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罪过竟然这么大,好在有众人担保,不然即便赵率教不杀他,他也免不了发配为贱役。
韩林赶忙对着赵率教磕头道谢。
赵率教气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看着他说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然你置我军法于何地?!就赏你十鞭子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赵率教身旁的一个人,持了一条极具韧性的竹木鞭来,对着韩林的后背就是一顿猛抽。
韩林咬着牙没有吭一声,全盘受了。
这鞭子看起来重,但都是些皮外伤,如若军棍的话,很有可能就会伤筋动骨。
韩林知道,这是赵率教手下留了情。
他刚要再次谢,就听见城中一片“走水了”的叫喊声传来。
众人赶忙向城中望去,就见大广济寺左近,升起一片浓烟,在黄昏当中,隐隐还有火光闪动。
韩林此时也站起了身,看到远处的情景,他下意识的就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崔三。
赵率教叫人给韩林松了绑,又踹了他一脚。
“带上你的人!滚去城中救火!”
……
看着一队五十人的兵丁赶到,崔三带着三个人躲进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