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南三十里的杏山,韩林看着胯下气喘吁吁的驮马,暗自皱眉。
这马老弱,蹄齿都快磨平了,可比之前岳托赏给的那匹战马可差远了。
自被任命为马爌马游击旗下队官后,韩林等人每人都有五两的安家银,此外还给了一两五钱的折色月饷。
本来还有十四两的鞍马费用来购置鞍马,但没有发放,反而是从营马中胡乱调了几匹给众人。
因此自投军以后,韩林等人每个人真正到手的银钱,只有五两。
贪财的杨善看着那五两的安家银子,一边嘴中不住地谩骂,一边将其收进了自己的褡裢当中。
可没想到,韩林直接将他的整个褡裢都要走了,准备为大家伙购置盔具兵刃。
朝廷下发的那些破烂玩意儿,他实在是不敢用,还是自己买了实在。
可惜,杨善整个褡裢当中的物什都典当了出去,也不过才五十六两的银子,将众人都武装起来以后,大家伙一共加起来的银钱就只剩不到二十两。
也就只够一匹劣马的价钱,想了想,韩林还是将这二十两留了下来。
下个月的月饷还不知何时发,甚至能不能发还不知道,终归还是要留一些备用才是。
他们这一队被当做探马尖哨,虽说是挂在游击马爌麾下,但马爌真正的驻所信地,更在宁远城之后的宁远中右所。
虽然马爌此时在锦州,但只是巡弋至此,过几日便要回去。
为了表明心迹,马爌留了一把五十人的探马、尖哨在此地,不知是不是得了吩咐,韩丽这一队就在其中。
韩林做了管队,管着十个人,将一个伍长之位给了高勇,另外一个伍长,韩林想了想并没有给跟自己更加要好的杨善,反而是给了徐如华。
做出决定后,韩林后来偷偷找了杨善去说,可杨善却不在意,笑道:“小韩大人你且自作决定,莫说这小小的伍长,往后咱们是要干大事的,真有机会,你还会亏待杨善我不成?”
韩林对杨善高看了一眼。
高勇和杨善一伍,徐如华和张孝儿在另一伍。
剩下还有伙夫和另外四个募兵的亏空等待增补。
如果韩总旗和郭骡儿在就好了。
韩林想。
可惜这两人一死一伤。
不过,更加凑巧的是,与韩林等人有仇怨的原百户王营,从卫所被调到了募兵。
刚好成了韩林的上官把总。
韩林暗叹真是冤家路窄。
原本就是爹不亲娘不爱。如今还要寄居在冤家的屋檐下,韩林等人的位置更加边缘。
成了一把五队当中最不受待见的那个队。
韩林也十分无奈,前前后后的蛛丝马迹一分析。他已经猜到了,一定是赵率教这个老小子捣的鬼。
抬起头,韩林又看了看独自骑行的金士麟。
说不定就是他出的主意。
韩林猜的不错。
金士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从其为了给父兄报仇,不要功不求赏,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恨意,就足见一斑。
之前韩林以告知其兄埋葬之地为名,摆了他一道,金士麟也不介意给韩林使点小绊子。
赵率教对于韩林之前的应对,心中还是颇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