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魏渊的手势,齐刷刷的看向了地图上那处不起眼的地点。瞧了一会,曹变蛟用略带疑惑的口气问道:
“此处、难不成是敦台山?”
“不错!就是敦台山。”
敦台山位于杏山城东北方向5里处,因山上修筑了用来传递烽火信号的墩台而得名。山上的墩台修建于永乐年间,高十余米,远远望去很是醒目,后来后金崛起,辽东连年战事,这座墩台也就荒废了,如今早已是残破不堪。
马科“哼”了一声,不屑的说:
“我还以为有何玄机呢?敦台山不过二十余丈高,顶多算个小山包罢了,此处有何关键所在?”
在场的其他几位总兵虽说并未发言,可心中所想与马科也并不不同。对于一个小小的山丘能起多大作用,众人都心存疑惑。
魏渊瞧出了众人的困惑与怀疑,他朝莫笑尘点了点头。莫笑尘立刻心领神会,对于他这种下级军官出身的人来说,总兵级别的武将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得益于魏渊的赏识,昔日的小旗今天竟然给这些总兵们上起了课,莫笑尘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激动之余他更是对魏渊的赏识之恩铭记于心。
莫笑尘暗自深吸了口气,说:
“诸位大人请看。”
说着莫笑尘首先指向了杏山城方向,可还没容得他继续说话,马科厉声呵斥道:
“何人如此放肆,这军帐之中有你说话的份吗?”
莫笑尘一愣,随后不卑不亢的回答说:
“卑职莫笑尘,乃魏将军麾下步军四营的镇抚使。”
魏渊军中的建制最基层为队,五队为一司,以此类推,接下来分别是处、营、镇。此番增援辽东,魏渊亲率一镇兵力,下设骑兵营,镇抚使为李定国;火炮营,镇抚使为司川;铁马营,镇抚使为刘文秀;以及步兵一营,镇抚使为武安国;步兵二营,镇抚使为张大强。后来小凌河城内又收编的近3000残兵,于是魏渊临时新建了步兵三营与步兵四营。步兵三营的镇抚使为秦牧阳、步兵四营的镇抚使就是莫笑尘。
“区区一个营官,不过千户级别。在座的都是总兵官,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还不速速退下!”
面对马科的嘲讽,莫笑尘表情淡然的回答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身为大明将士,保境守土更是职责所在。卑职只管献计献策,至于有没有资格说话,那要看仗打的如何了。”
莫笑尘一席话不仅有礼有节,而且还暗讽了马科之前不战而退的提议。马科听完之后顿时脸气的通红,他气急败坏的骂道: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
“放肆?我看放肆的人是你才对吧马总兵!”
魏渊严厉的声音使得军帐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马科转过头来看向魏渊,在视线相触的一刹那,他发现魏渊一反和善的常态,目光如炬的逼视着自己,一股无形的威慑感压的马科透过不气来。
洪承畴见情形不对,赶忙出言劝解说:
“马总兵,莫千户既有良策,你我听听又有何妨。”
随后他又满脸笑意的对魏渊说道:
“马总兵行伍出身,出言有欠妥当,还望侯爷不要介意。”
魏渊也不想将马科怎样,见洪承畴出面相劝,也就不再过多介意此时了。风波既过,莫笑尘的心绪看起来并未受太大的影响,他轻咳一声说道:
“据最新军报,如今驻守杏山城的是叛将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人率领的汉军正红、正黄两旗,兵力大约在人左右。”
莫笑尘的话使得曹变蛟眼前一亮,他点着地图上的敦台山位置来了精神,说:
“魏侯爷口中所说的关键之处,难道是利用敦台山将杏山城与小凌河防线的敌军分割开来,进而各个歼灭不成?”
魏渊点头赞许道:
“曹将军果然有见识,我正是此意。”
曹变蛟想了想说:
“此法虽然能够直接敌军要害所在,可敦台山山势低矮难,难以坚守。倘若敌人从两侧合围,我军将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而且敌人精于骑射,擅长野战,我军于旷野之上作战定然是占尽了下风。”
曹变蛟所言不假,明军有余人,满清的军力也在人左右,同等兵力下的明军,如果没有坚城作为依托,想要在野战中打败以骑兵为主的敌人,难度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