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看李定国不见了踪影,当场就急了,他正要命令手下出营前去寻找李定国之时。突然派出去侦查敌情的哨兵赶了回来。
“报——!报大帅!有一股明军朝咱们这边摸过来了!”
待在一旁的孙可望一听这话顿时向张献忠劝说道:
“父帅!如今形势紧迫,咱们还是先转移吧。他日若是有了二弟的消息,再去寻也不迟啊!”
孙可望的心里清楚,李定国已经是身负重伤了。如今附近又出现了官军,他不是伤重而亡,就是被官军俘获擒杀,一定是断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张献忠虽说忧心自己的这位义子,但眼下局势不等人。他也唯有忍痛割爱,丢车保帅了。
“哎!罢了!看看定国那小子的造化吧!”
说着张献忠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艾能奇,随后他将大手一挥,命令麾下的将士即刻撤退。
逼近张献忠藏身之地的明军正是刘国能所部,这只是一次例行的搜山。同为流寇出身,刘国能对张献忠的习性也是略知一二的。因此在搜山之时,哪里的路不好走他去哪,哪里的地势险要他去哪。正当刘国能指挥着手下攀登一处峭壁时,突然传令官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大人!弟兄们在山涧之中发现了一个伤兵,这小子外面套穿的是件边军战袍,初步判断可能是个流寇。”
“流寇?”
刘国能挑了挑眼皮来了兴趣。此时若是发现流寇的落网之鱼,八成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张献忠的下落。想到着他立刻吩咐道:
“来啊!把那个伤兵给我抬上来!”
没过一会儿,一位浑身是血的伤兵便被抬到了刘国能的面前。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不是李定国吗?他怎么会在这?
为了防止队伍中有人认出李定国,刘国能当即下令。
“来啊!先把这小子押解起来,等回营之后我再好好审他。”
出现了这个小插曲,刘国能再也无心搜山了,他即可带着受伤的李定国匆匆的赶回了大营。好在,在他的授意之下,族侄刘秀林妥善的将李定国保护了起来,虽说是被关押,可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之外,其他的一切照顾都很是周到。然而毕竟李定国身负重伤,因此在回营之后就时不时的陷入了长时间的的昏厥当中。
刘国能担心他的安危,于是着人骑快马赶到杨嗣昌的大营请来了一位医官给他医治。
如今确定李定国性命无忧之后,刘国能心中的这块石头才算是彻底的落了地。
然而很快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刘秀林说的没错。李定国就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自己多留他在营中一天就多一分风险。心情烦躁的刘国能毫无睡意,挑帘出了大帐准备在营房内走动走动,散散心。
刘国能抬头望着皓月当空,感慨着人生无常。他一个穷人家出身的放牛娃,靠着造反起家,如今竟然成了朝廷堂堂的总兵官。玛瑙山一战更是立下了首功,等待他的也将会是更加灿烂的前程。想到玛瑙山之战,刘国能不禁想到了魏渊。几天前他刚刚跟随杨嗣昌前往魏渊的营中探视,在病榻上他看到了脸色惨白,眼窝塌陷的魏渊。
当看到魏渊的一瞬间,凭借多年战场的经验,刘国能确信魏渊这次只怕是必死无疑了。剧毒已经渗入血脉,就是华佗在世怕也难救了。想到自己刚刚交上这位患难知己,就要面临生死别离。刘国能的心中不禁又悲又叹。
正当他感慨人生之时,营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刘国能刚想派人去问个究竟,营门处的传令官快速的跑了过来,跪倒施礼道:
“启禀大人,魏渊魏大人求见!”
“什、什么?!”
刘国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他用惊诧的语气又问了一遍。
“谁?魏渊?”
“回禀大人!正是魏渊魏大人!”
刘国能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他?”
传令官一脸的无奈,心想这大人是怎么了,翻来覆去这一句话都问了好几遍了。这位传令官再次肯定的回答说:
“回禀大人!小的看清楚了,正是魏渊魏大人!”
刘国能听罢之后也顾不上礼节了,他身穿便服就急匆匆的往营门处赶去。来到营门附近,刘国能借着火把的照耀仔细观瞧。通体黑色的高头骏马龙驹之上,一位英俊的少年将军身披着白色貂狐大衣,内陪藏蓝色的棉服傲然端坐。
虽说他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但刘国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魏渊。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对于魏渊健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刘国能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兄弟!你可把哥哥给担心死啦!”
隔着老远,刘国能那低沉的嗓音就高声喊了起来。
魏渊一看是刘国能亲自迎接来了,急忙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