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打?!”
英国公张文弼神秘一笑,微微颔首:“如此天赐良机,谁会舍得?”
“逢辰!”
张文弼说完,立马叫着要出营帐的燕达。
“国公爷,您有何吩咐?!”燕达抱拳一礼。
“我和仲容忙活了数日,有些乏了,就不跟去了,就在此处等你们,若静远问起,就如实相告即可。”
英国公张文弼的话音落下,燕达立马抱拳行礼,退出帐外。
两个上了岁数的人,就这么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而在帐外,韩明一马当先,冲出得胜寨往南直奔好水川北岸。
身后诸将将西夏四人组绑的跟个粽子似的,拖死狗一般同样带去了。
此刻好水川两岸洪水渐消,徒留下泥泞的道路,仿佛进入了沼泽一般。
韩明丝毫不觉得哪里脏,一个飞身下马,招呼永曾把张元等人带到好水川之中。
略显浑浊的河水打湿了韩明和张元的衣摆,二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对峙在河水之中。
“这里你再熟悉不过了。”
韩明眼神冷冽的伸手插进好水川河水之中,捧起一把泥沙,缓步走向张元。
“你要不要尝尝这片河水的味道,看看能不能唤醒你一点回忆之类的?”
韩明虽是询问,但是实际上直接出手,将手中的泥沙摁在张元的脸上,然后一把将对方的脑袋贯入好水川流淌的河水之中。
这一下,一旁的众人都惊吓住,不由得眉头一皱,相视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劝说。
见此情形,没藏悉陵和细封卜弋也放开嘴巴怒骂韩明不讲人道,这样欺辱降俘,枉为人!
而韩明眼底的疯狂之色更甚,手死死按住张元脑袋,数十秒后,一把将其拉起。
看着狼狈不堪,眼带恶毒的张元,韩明嘴角也勾起一丝残忍冷冽笑容。
“怎么样?好水川的味道还熟悉吧?”
“这里可是有你当年埋葬的万人大军尸骨,这个味道应该让你很舒服吧?!”
韩明身上这一刻带着的不是儒雅的书生之气,而是汹涌澎湃的杀机和恶鬼一般的大恐怖。
“张元,这天下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可以叫屈不满,你可以反对朝廷,总之你可选择你任何想做的事儿。”
“但是这个天下最多的,终归是老百姓,是人民劳苦大众,你要不看看,你所谓的杰作,你所谓的垫脚石,到底有多厚重?”
韩明的声音如同厉鬼醒转幽幽传来,让人不敢多听。
“我祖父再不是,从没主动欺压这些普通人,也不是背叛国家和百姓的奸邪之辈。”
“和我祖父比?你一个落榜的穷酸书生,有什么资格比?!”
“夏竦何曾耸,韩章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
“张元,在我看来,你这个从未给这个国家和老百姓做过什么的狗东西,还没有资格评价我祖父他们。”
“你仅仅是一个为了一己之私,将自己的怨愤不满发泄到穷苦百姓身上的人渣。”
“擅自挑动宋夏对立,纵容异族铁骑劫掠边境,妄图踩着累累白骨登高,以显示自己多可笑的垃圾小丑罢了。”
被韩明的一通鼓唇摇舌给说的心神动荡的张元,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耻辱,屈辱,愤恨......
种种情绪侵蚀着张元的内心,他撕心裂肺的疯狂吼叫着。
“我不是人——!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畜生——!你以为自己很高尚吗——?!”
“你装什么大义?!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恶鬼——!”
“糊弄人心,摆弄人心的恶鬼,畜生,你和你祖父都是畜生——!”
周围人都心生胆寒的看着凉风阵阵,冰冷河水浸透下的二人。
韩明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双手搭在张元的肩膀上,轻轻俯下身去,贴在对方的耳边,阴邪的笑道:“我啊...”
“好巧不巧,跟你是一类的人啊......”
下一秒,一把长刀冲天而起,随即一颗透露着惊愕和嘲讽表情的头颅飞出,伴随着皎洁月光,重重砸在地上。
随后整个岸边的人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河水中,一身绯红官袍,提着长刀的年轻人聚头望月。
“同类相斥,果然...会相看两厌啊!”
韩明就这样提着不断流淌血液的长刀,脸色呆滞的轻声呢喃着......